回到家附近，随着袅袅炊烟扑面而来，陈乐闻到了一股鱼和猪油混合的香味，看来奶奶已经在煎鱼了。
丢下桶，陈乐就冲进了厨房。
果然，奶奶正在大铁锅里边煎鱼。
洗干净的小鱼被她用筷子夹起来，一个个沿着大铁锅的边缘铺，看起来鳞次栉比，杂而不乱。
灶膛里边没有火焰，但有正在微微燃烧的木炭。
之所以微微燃烧，是因为表面上故意覆盖了草木灰。
否则的话，火力就太大了。
时不时的，奶奶会用筷子夹住一坨，作为腊油存在的猪板油，沿着锅边的最上沿抹一圈。
点点油花，夹杂着腊肉一般的香味，缓缓从上而下沁润小鱼。
这是一个技术活和耐心活。
没有足够的时间，敢动锅里的鱼，那绝对会成为一坨乱七八糟的小刺，看起来根本没有食欲，连肉都消失了。
如果火力太雄厚了，又容易糊锅，也会坏的。
这些小鱼，全都是没有开肠破肚，只是淘洗干净，让其自然缺氧死亡。
等一面差不多了，就用筷子一个个翻过来煎另一面。
两面都好了，才能拿出来放凉。
一开始放凉后，小鱼酥脆无比。
如果放上半天以上，那就会重新变软了。
那些两三厘米长的小鱼，可以一口一个，根本就不管内脏和鳃。
十来厘米的，一般吃的时候会把内脏取掉。
鱼不大，肚子里没有多少杂物，苦胆也基本吃不出味道，甚至被炸透之后，内脏会收缩变得很小。
如果有洁癖，吃的时候小心的挑出来就好。
总之，一定不能先破内脏再炸，不但是因为鱼小太慢了。
还因为那样炸出来的小鱼，一定是一坨骨头渣子。
看到陈乐进来，奶奶就说：“灶膛左边有一条黄鳝两条泥鳅，乐乐你看看好了没。”
“哦哦哦……”
陈乐连连答应，赶紧来到灶台前，拿起火钳伸入灶膛一阵拨弄，很快就拨弄出三条已经圈起来，变得黑乎乎的东西。
表面有细微的异声传出，带着一股肉香味和点点蒸汽，还能看到一些地方正在不断冒小水泡。
好是肯定好了，但还有点火候不足，没有冒蒸汽才正好。
蒸汽是泥鳅黄鳝体内的水分，还有水分的时候，显然还不够香。
又放进去等了一会儿，陈乐才重新夹了出来。
这下子尾巴已经有些焦糊的痕迹，不过问题不大。
抖了抖上边的草木灰，露出来的就是黑黄的泥鳅黄鳝的身躯。
能看到微微有裂痕的白肉，还有一些焦的痕迹，闻起来非常的香。
陈乐拿着在旁边石头上敲了几下，把灰基本抖干净，这样就可以吃了。
她也没有客气，反正这种三两条的情况，都是给小孩吃的。
把已经熟透的内脏拉出来扔掉，陈乐一口一口的咬着，混着骨头一起吃。
香，原汁原味，还伴随着草木灰的香味。
不说比拟什么山珍海味，但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之后，陈乐的手上和嘴上，都已经全是黑灰，她赶紧跑去洗了一下。
要是真小孩的话，手在裤子上一擦，嘴在袖子上左右一抹，就算是清洁过了。
锅里的小鱼混合着腊油的香味到处散发，陈乐就坐在灶膛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就像是守嘴的小孩。
她当然没这意思，就是感觉这种氛围很好。
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以后就渐渐没了。
因为被专家提出，城市被污染，就是由于农村烧柴火引起。
实际上就为了推广天然气收钱，哪怕人家依然住着草房或者瓦房，都不让烧柴火了。
而且，原本的刀耕火种，同时消灭地里害虫的方法，也被禁止使用，理由是点火危险。
哪里要是敢点火，就可能被人家开执法车来抓，抓到就罚款，导致农田里也只能各种用药。
农民家里被迫不烧柴火了，那些诸如稻草等，只能放在地里慢慢腐烂。
由于怕被罚款，也只能这样了，最多暗地里少量的烧一下。
总之，专家把农村搞得面目全非后，农村也一切都只能往钱看。
在这一类乱七八糟的政策上，根本谈不上方便民众。
因为民众连自由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到了某一年的时候，连个人养猪都不准了，理由还是污染环境！
其实明眼人心里都清楚，某些人就是为了把什么都掌控在手里，让人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也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只能给GDP添砖加瓦，让数据更好看。
比方说在九零年代，兴起过一次官方打狗队，说什么扑杀疯狗病，说什么瘟疫，其实都不是实话。
而是要做成狗皮大衣，和当时还没解体的隔壁老大哥，换某架先进的飞机来研究。
也就是说，哪怕进入了开放的现代，土狗也是集体为国人，做了一次堪称伟大的捐躯行动，却是少有人知道。
单单是那一年，据说全国就有十八万土狗因为那件事情丧命。
因为平均要十八只土狗，才能做成一件狗皮大衣，一万件至少是十八万只土狗！
为了完成任务，甚至还想歪主意，借着所谓疫苗，第一天给狗打了，第二天狗就死了。
只是不管根本目的是什么，几千年来一直在底层的农民，从来都只知道别人想要他们知道的。
同时，也习惯了随波逐流，逆来顺受，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农民所求只是吃饱肚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再也没有别的。
只要满足这些，其他都可以忍可以让，任由聪明人坑蒙拐骗薅羊毛。
林林总总的坑人事件，就好像一次性筷子上，印着禁止乱砍乱伐一样的可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第一锅腊油煎小鱼终于出锅。
不用多说，香就一个字！
陈乐吃得满嘴流油，一点都没客气。
还好她不是真小孩，否则奶奶煎的还没有她吃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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