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醒了叫我们。”
几人退到屋里围坐在桌前闲聊，许宴知阖眼微微侧头靠着，耳边是街市的喧嚣，身后是他们几人不大但能听见的交谈声，这几日在牢中确实没好好休息过，她很快便睡过去。
这几年许宴知都睡得不太安稳，总有梦打扰，美梦也好，噩梦也罢，总归是不安稳。
这轮椅上的短短一眠是她难得的安稳。
无梦侵扰，心中安宁。
再醒来已是黄昏，街市上行人减少，耳边能听到的热闹也少了，睁眼时一片漆黑，在那一瞬间心底涌起慌乱，但很快听到身后李忠明的大嗓门：“诶，说话算数啊。”
慌乱被压下去，许宴知揉了揉酸涩的脖颈。
“诶，你醒了。”
几个人朝她走过来，“脖子靠酸了吧？”
顾月笙伸手帮她揉捏肩颈，“你这一觉睡得挺久，看来在牢里你都没好好休息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太阳正下山呢。”
许宴知又道：“饿了。”
“行，吃饭。”
……
失明带来的不便实在难挨。
许宴知在府中休养，但她不是个闲得住的性子，真让她什么都不干也难熬。
于是丞相府的折子被搬到许府，阿桃一本一本念给许宴知听，又听许宴知的回复在奏折上写批复。
一天下来也处理了不少公务。
“大人，苏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苏文栩进来时躬身行礼，目光直直望向许宴知。
“大人的眼睛……”
“暂时的。”
“如此便好。”
“自大人中毒后，世家中有一些人对建国学堂之事变了态度，总归是愿意出银子了。”
“另外，东荣府明面上说不顾靳玄锦，但私下还是想法子周旋，薛家为保薛瑁已经和东荣府撕破脸了，此时拉拢东荣府是最好时机。”
“下官曾约见过郡王，但郡王似是无意见下官。”
许宴知并不意外，“他不信你，此局他一查便知是你的手笔。”
“那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许宴知挑了下眉，“你觉得在这个时候还有谁能保东荣府？”
“一是圣上，二是大人。”
苏文栩继续说：“圣上的态度不明，如今看来大概是不会保的，那么就只剩大人了。”
“但若下官是郡王，多半会舍弃靳玄锦。”
许宴知指尖点了点扶手，“郡王会舍弃靳玄锦，但荣昌王不会，再不成器那也是他的亲子。”
“郡王就算看在荣昌王的面子上也会保下靳玄锦。”
苏文栩点了点头，“就看郡王是否狠得下心了。”
许宴知往后一靠，淡淡道：“不论他狠不狠得下心，东荣府与世家的梁子都已经结下了。”
苏文栩眯眼接话：“这便断了世家想要暗中拥护皇亲图谋取代圣上的路，还是大人思虑长远。”
“那东荣府那边，大人可有意相见？”
许宴知：“东荣府那边你不必管了，我有别的事要你去做。”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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