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萨被他的恶龙咆哮一震，手里的沙拉盒子应声掉到地上。
两个女人相视不语，不会是露馅儿了吧？
不可能呀，除非他是什么神仙变的，万恶资本家成精了。
“你快进去吧，地上我给你收拾。”楚娅姝催促丽萨赶紧进去看看，里面的资本家在拍桌子了。
他那桌子纯实木的，工匠做好放在船上走水路运过来的。
厚实得像横过来的一堵墙，硬的像石头，重得跟铁铸造的似的。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拍击，那双养尊处优的玉手不怕给拍碎了！
丽萨慌慌张张地跑过去，黑色职业高跟鞋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摩擦出尖锐的，嘶鸣般的声音，听得楚娅姝双眉紧锁，直想捂住耳朵。
丽萨几乎是摔进了张嘉朗的办公室。
“张总，您有什么吩咐？”她瞪大眼睛，诚惶诚恐。
“公司什么时候给你安排了下属或者助理，我不知道？”张嘉朗眼帘低垂，根本不抬眼看她。
“没有，张总。”丽萨低落地说道。
“这地上的咖啡是你亲自去买的吗？”他终于抬起头，下巴往前一探，指指泼洒了一地的咖啡。
丽萨生性不会撒谎，但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硬上，否则就会出卖帮助她的楚娅姝。
“是我去买的，张总。”她沉静地说道。
“你再说一遍。”他放下文件，双手交叉在桌子上。
“是我......”丽萨的话没说完，被张嘉朗飞来一根签字笔，没有击中她，从她左肩划过又飞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落到地上。
他是故意扔偏的。
他纵然脾气暴戾，故意伤害这种违法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张氏最容不下说谎的员工！我对不诚实的人是零容忍的！”他眼眸里的怒火就要流泄出来，烧到她身上。
丽萨看到他对自己发火时，眼眸总是有意无意地向门外转动。
楚娅姝在门外坐不住了，大脑来不及思忖她闯进来“惊扰圣驾”的后果，她见不得向来关系和睦的同事因为她而领受责骂。
张嘉朗不让她参与工作，架空冷落她，丽萨才不得不独自肩负起全部责任，辛劳不已。
是她主动提出的帮助丽萨外出购买咖啡，张嘉朗要责备的话，错误在她不在丽萨。
“张总，是我拦住不让丽萨去买的，我说我想趁机出去走走，我有想吃的月亮芭克的东西。”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也只能想出这样蹩脚的理由了，这事本来就不好往回原场。
“丽萨，叫保洁部把我的办公室打扫干净，被咖啡浸泡的文件你清点好，从新打印，找我签字。不要走OA流程。”
走OA流程张明山就会看见，他也有惧怕的人。
他对楚娅姝视而不见，只是吩咐丽萨做事。
他的办公室似乎从未有第三个人进来说话，完全没有。连个影子都不曾有。
楚娅姝诚然不喜他强烈地表达爱慕之意，可也不想他冷若冰霜，将她视作空气。
既然她在总裁办上班，就保持正常的上下级关系，老板和秘书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好的，张总。”丽萨蹲在地上整理被他扔道地上散落的文件合同，合同被咖啡液浸透了，湿了她一手。
她悄悄向后摆手，提示楚娅姝出去。
楚娅姝很识相，默默走出办公室。
丽萨理清需要从新打印的文件和合同汇报给张嘉朗，得到他嗓子里闷声发出的一声“嗯”。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冰窖”，轻轻地把门关严实，坐会位子上哭了起来。
不敢放肆地哭出声音，遮掩脸面，饮泣吞声。
“丽萨对不起。”楚娅姝心疼又抱歉，她本是好意，闹成如此结果，实在意料不到。
“没事儿，不怪你。”丽萨拭干泪渍，理好衣襟，深深吸了一口气。
“咱们给人家大老板当秘书的，什么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都得扛过来，这点儿小事情算得了什么。”
丽萨越是故作轻松，楚娅姝心里越是揪着难受。
她腹诽道：张嘉朗，你太混蛋了！亏得丽萨刚才还说你好话，谁买的咖啡不能喝呢？我们是给你打工挣薪水，不是卖给你的使唤丫头，任你辱骂作践。
丽萨要联系保洁部清扫，要打印文件，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赶制演讲稿件，忙的不亦乐乎，楚娅姝半点儿不敢插手帮她了。
她内心煎熬，感觉自己成了公司里的废人。
下午四点多，太阳缓缓隐去，天色渐暗。
丽萨终于写完演讲稿，提交到了张嘉朗的OA企业邮箱。
丽萨业务能力过硬，张嘉朗想找茬儿，从头到尾反复通读了两遍，找不出一个错别字抑或是需要改进的不足之处，好一篇无懈可击的稿件。
“丽萨，辛苦了，快休息一会儿。”楚娅姝说道。
丽萨笑笑，揉揉酸痛的颈椎和胀痛的眼部肌肉，“我没事儿，别担心，你考试的事情决定的怎么样了？”
“我在网上下单买书了，这样下去我是真的要改行找新工作了。是我连累你工作量加大还挨骂，他情绪那么无偿，应该叫‘张无常’”。
“天呐，你可不能离职。张总不会同意你走的。你走了他心里火气更盛，还得拿我撒气。我可不是被你连累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和你的医生老公离婚，答应了张总的求爱，当上老板娘，也让我跟着沾沾光儿”
楚娅姝心里一沉，面子上不显露分毫。
倘若她是个她所定义的完整女人，她或许便敢于冲破门第的界限，投身张嘉朗的怀抱。
他的胸怀多宽广、多温热，怎么会不向往呢？
“你别瞎说。”她道。
“好吧，我不说了。可是你说......”丽萨话说一半，眼眸向楚娅姝转动。
“你是想问张总怎么知道咖啡是我买的？”
丽萨重重地、意味深长地颔首。
“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我觉得是我最近在公司无所事事，闲出被害妄想症来了，可是不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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