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的东极。
离码头不远处，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内。
此时正是黄昏，屋内一片灰蒙蒙的，不过隐约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个简陋的临时住所。
周灵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海啊...”
他喃喃一声，随后又躺回了床上。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但自从七天前上面发布台风预警后，他的干粮已经快要耗尽，
他此时非常期待着风暴快些过去，这样他也能快些出海，赚取一些用度。
可是天不遂人愿，虽然迟迟未感受到台风的到来，但码头却一直被封锁。
他只能和之前一样，待在离码头不远的临时住所内。
没有阳光的海边，灰暗似乎是永远的主基调。
不过，就在他迷迷糊糊睡意袭来时，一个黑影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前，
“谁！”
周灵光吓了一跳，瞬间睁开双眼。
当他看清楚那人后，立刻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原来是你啊，老柳。”
周灵光松了口气，翻身下床。
“怎么，扛不住了，跑我这来寻吃的来了？”
作为村里的唯二两个混子，他二人平日里关系不错。
在前天，老柳还来找过他，并且带来了一瓶二锅头。
“进屋啊，愣着干嘛？”
一边向外走着，周灵光一边疑惑道。
渐渐的，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的心底莫名出现一丝不安。
“老柳？”
就在这时，他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味。
这股味道极其浓重，像是在刚捕捞上来的鱼群里浸泡过一样。
但依周灵光数十年的捕鱼经验来看，这股腥味当中，似乎夹杂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你出海了？”
他当即问道。
不过门口那道身影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瞪大了双眼，紧紧的注视着他。
四周依旧灰蒙蒙的，只有那一双眼睛散发出的光亮格外清晰。
周灵光再次揉了揉眼睛，
他似乎看见，眼前老柳，好像......没有眼白！
那一双纯黑色的眸子，令他感到一阵心悸，那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神。
顿时，周灵光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四周的黑暗好像越来越密集了，连带着那股腥味也越发浓厚。
可他与老柳的距离明明没有变化，那这腥味又是从何而来呢？
哗啦啦。
隐约间，还有一道海浪拍击之声传来。
“涨潮了？”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看了看脚下，泥土地上什么也没有，极为干燥。
看了眼一旁的床铺，也是一切正常。
可是当他再抬起头时，老柳那道朦胧身影不知何时却消失了。
他心中猛的一惊，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老周！”
一声高喝响起。
“嘶！”
周灵光猛地从床上跳起。
他大口喘息着，喉咙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独特的腥味。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但很快便聚焦在了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上。
“老柳？”
“哈哈哈，你做噩梦了？”
“正好，鱼汤刚刚熬好，起来吃吧。”
说话间，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塑料瓶，里边装着半瓶混浊液体。
“嘿嘿，最后存货。”
周灵光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老柳，剧烈起伏的胸口逐渐平息。
“你，出去捕鱼了？”
他指着锅里的东西问道。
“嗐，市场上捡的，现在谁敢出海啊？”
老柳一边用筷子搅动着锅里，一边将那半瓶黄酒倒入了两个杯子。
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四溢，周灵光见此，也不由得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走了过去。
锅里的鱼汤早已熬煮了许久，里边的鱼肉也纷纷脱骨。
但那两枚眼球却还在其中不断翻滚起伏。
“这鱼，到底是哪来的？”
“这种鱼眼，似乎是深海鱼？”
二人一阵推杯换盏后，周灵光不由得问道。
可是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老柳只是不断小口喝着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不答，周灵光也就没有在意，夹起一只鱼眼放入口中。
噗嗤一声，一股带着腥味的汁液在他口中爆开。
周灵光眯着眼，将黄酒送入口中。
“不错，不错。”
酒过三巡，两坨红晕爬上他的脸颊。
“哎，老柳，你说那些大佬，为什么不让咱们出去捕猎啊，这里荒郊野岭，啥也没有，台风恐怕早就没了，还不如出海去弄点钱来花花呢！”
周灵光醉醺醺地问道，手中的筷子不停在锅里翻动着。
“是啊，是啊。”
老柳一边回应，一边将杯底的黄酒一饮而尽。
他的眼白逐渐消散，眸子里只剩下了一片幽暗，皮肤也逐渐肿胀发白，像是在水里泡了几天。
他的嘴巴逐渐张开，开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露出了其中的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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