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淹没在了江湖烟雨动乱中
晚霞没过沧水城，浸染红。
秋风清幽。
啪嗒——
楚子歌手中的御尚方掉在了地上，直直地插在月台之上。
而后，在他晕厥地前一瞬，他的目光轻轻瞥向了默默站着的南姬，
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正在凝视着他，眼神之中带着疑惑与几分他看不懂的挣扎。
他的小拇指轻轻动了动，勾了勾李子君的掌心，轻轻示意了一下......便是一头栽倒在了李子君的怀中，再没有任何意识。
夕阳之下，李子君的朱唇在黄昏之下格外地鲜红，那一袭轻纱被楚子歌的血水殷的血红。
继而她的目光转向了高在看台之上的殷宿墨，眼神冰冷道：
“殷宿墨，你就是这么当的长老？”
“......”
殷宿墨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她什么，却终究只是咬了咬红唇，没有说出口。
李子君将楚子歌架在了肩膀上，目光环视了一圈沧水权贵，而后一阵香风浮动，空气中漫飘着点点樱花雨，便消失在了天际间——
月台之上的两方主角早已经消失了，但剩下的一众观众却依旧是未能从刚才的余韵中走出来。
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或许用不上明日，这个楚家后人就要声名整个扬州了。
......
沧水别院。
一处厢房内，每一处都是极为的精巧，些许家具都是上了岁月，但依旧极具底蕴，紫檀木的桌椅，桌子上摆放着扬州特有的越瓷，铜绿色釉的瓶三件，铜灯上染着沉香。
红木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地玩意儿，镶金嵌玉，在其旁边放置着书架，上面各种典籍，三教九流均有涉猎。
地面上铺设着厚重地地毯，在这典型的扬州豪门的厢房间，人流纷杂。
屋子内所有人的神色皆是带着几分慌乱。
铜镜之中，呈现出的是一张难掩憔悴晦暗之色的面容，面色苍白，晕厥不醒。
在床榻边摆放着火烛，摇曳着，映照着围在床榻边清一色的女子面容。
“师尊，他的伤势怎么样？”
“......可有什么大的影响？”
“......”
上官凝雨几次鼓了鼓雪腮，终于还是开口问了问。
哗啦哗啦——
窗外下着雨，秋夜漫长，火烛烟气徐燎。
李子君将小手从他的脉搏上收了回来，轻轻开口道：
“倒是没什么大碍，灵气消耗过多导致的暂时性晕厥，躺上几日就好了。”
“......”
说完便是将锦被盖在了楚子歌的身上。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温柔，眉心轻轻舒展着，嘴角微弯，好似安详的孩子，睡的安然。
南姬默默地站在角落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死死地攥着掌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对楚子歌温柔以待的李子君，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就好似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空落落的。
南姬垂着首，满头乌发散落着，几根乌丝缀在了她的鼻尖。
终于，她缓缓抬起头，就这么望着李子君，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缓缓开口道：
“李长老，时辰不早了，早些安息吧。”
“大人有婢子照顾就好。”
“......”
李子君喂了楚子歌一粒凝雪丹，并未在意她的话语，温和的笑了一声，本能地拒绝道：
“无妨。”
“......”
南姬眯了眯眸子，上前一步：
“长老，照顾大人是婢子的职责。”
“......”
幽然的话语突然传至了李子君的耳畔处，她下意识地一颤，抬起头，正对上了南姬那双不容反驳的眼眸。
“南姬......”
暗红色的烛光，在这大雨滂沱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黯淡。
她的一半脸颊埋在了发间的阴翳处，侧着臻首，略薄的唇张了张，淡淡开口道：
“李长老，你赶路累了，需要休息。”
“就由婢子照顾大人吧。”
“......”
李子君抿了抿朱唇，盯着她，并未曾放开摸着楚子歌脉搏的手，眯了眯眸子，嘴角轻弯，一字一句道：
“南姬，我，不累。”
“......”
南姬扬起下颚，素手挽了一下垂于耳畔的秀发，面色阴沉不定，冷冷道：
“婢子说，长老累了。”
“......”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压制住心中的躁乱，在她的心中，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验证。
火烛疯狂地摇曳着，红光不断地于两女的脸颊处闪烁，整个厢房内寂静的宛若一滩死水。
李子君脸侧两缕发丝被风一撩，向后扑扇着......
“我真不累。”
南姬再次上前一步，这一次距离她不过三步之遥，对视着她的瞳：
“婢子不想重复了。”
“李长老——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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