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双修？ ......哦，双修。
神道？
这个词语楚子歌并不陌生。
相比于修仙只需吞吐天地灵气提升境界延长寿命，依靠香火信仰供奉之力的神道，就显得格外繁琐。
且神道修炼极为苛刻，亦非寻常修仙者可以触碰。
早已随着时间长河逐渐淡去世人眼中。
“依我看，想要于九州求个长生，除了神道之外，别无他法了......”
宫绣画望着苍穹，眸子中闪过几分变换，轻叹道。
楚子歌好奇地问道：
“龙君所修的......便是神道吗？”
“......”
沧江，掌管着扬州一地命脉，其江上龙君，更是行云布雨福泽一方生灵。
宫绣画点了点头，素手轻挥之间，便是有一道水流自天而下，流进了两人身前，凝聚成了一方茶器。
丛丛白云环绵成阵，鸿雁斜插而过，掠向北方，啼声悠远漫长。
她再次挥手，便有乌云漫卷，此间下起了细雨，驱散了炙热的温度。
此时桂花尽凋，落红随雨润得山林间似染一层橘红。
林畔，沧江掠起波澜，条条硕大的鲤鱼穿棱来去，自江面探出鱼嘴，呼吸着空气......
楚子歌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询问道：
“还请公主解惑，修神道同修仙道的区别......”
“......”
宫绣画捏着那尊以江水化成的茶器，煮上几根雨前香茶，轻轻道：
“虚神同真仙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同修士间，区别却是极大。”
“对于修士而言，无论他的修为多高深，他本质上依旧是人。”
“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
楚子歌若有所思地望着这场细雨，放了一声干嗓子，拿起茶水润喉，嗅着身旁浮动的清香与茶香互燎，轻轻点了点头。
“修为高深的修士，或许也可以下这么一场雨，但他们却是需要灵气作为媒介，做不到无中生有之事，本质上终究是人，受限于这方天地的规则。”
“就如你楚家所传的剑典一般，终究不过杀人剑术，纵你修为在高，无外乎一‘超人’矣......”
“......”
宫绣画的话音一转，再次挥手间，呼啸风止，天地间唯余潇潇落雨。
她缓缓起身，轻轻开口道：
“可虚神则不然，本质上已超脱了人的这个范畴，若是香火功德足够，可不借媒介，行颠倒阴阳，唤雨呼风，移星换斗，划江成陆，撒豆成兵之事......”
“所以，虚神再某一种程度上，已经跳出了这方天地法则的束缚，等同于真仙，凡间尚得一份香火，便可不死不灭，近乎同长生无异。”
“......”
楚子歌屏住了呼吸，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道：
“那......以龙君集亿万香火信仰，岂不是已经无敌于世间？”
“即便是大乘修士现世，依旧反手镇压？”
“......”
一份香火，便可长生不灭。
神道如此恐怖，为何会逐渐淡去在世人眼中？
似乎是看出了楚子歌心中所想，宫绣画摇了摇头道：
“若是修士修至大乘，便已经是天底下之最了，沧江水神不过一州水神，集一江之力，于扬州或许大乘修士占不得便宜，但出了扬州地界，还是比不得大乘的。”
“......”
她缓缓地伸出手，指着那尊斑驳的泥塑，轻语：
“我知伱心中所想，为何神道如此容易长生，却没有人修此道。”
“神道，不是真的长生，终不过是个虚神之位，若非无望成仙，又怎么会委尊求虚神？”
“你瞧这尊泥塑——”
“......”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楚子歌打量着这尊斑驳的不成样子的泥塑。
院落之外荒草凄凄，从几点残垣来看，依稀能见旧时繁华，只是蓬蒿满庭，早已失了当年气象。
就连几块儿牌匾都被拾荒人批了做成了柴禾，散落一地。
有几分唏嘘。
“此庙宇之主人名为宁嫣然，本......父君当年倒是同她着些许渊源。”
“奈何那场大水之后，山脚下的那村落被淹没，其中男女老少无外乎溺死于那场水祸，久之，这土地庙便被遗忘在了这崖顶，再无香火之奉。”
“一甲子过后，世间便再无人记得这土地庙，金漆褪尽，不过泥胎石塑罢了......”
“......”
言之于此，宫绣画的声音逐渐低落，最终化为一声幽叹。
她并没有直言那宁嫣然的归宿，但想必这残缺了脑袋的泥塑便是最好的解释。
“那现在扬州的百姓都......”
话语说到一半儿，他便是止住了话语。
正如此前离城城主登太虚宗挂单除虎妖般，神道日渐没落，修士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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