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靠着椅背，双手十指交叉置于小腹上，缓缓道：
“公子要杀谁啊？”
“......”
“太虚宗，楚家后人，楚子歌！”
“......”
“谁？”
“楚子歌。”
楚留光的眸子瞬间一凝，上身微微前倾，继而便是深深的看着他，眉头皱起，把玩着手中的长剑，开口道：
“公子难道不知道，剑阁可是楚家的势力吗？那楚子歌更是吾等名义上的主子？”
“你是让吾等背负这嗜主的恶臭名声？”
“......”
听到了他的话语，紫衫公子仰天大笑了起来。
而后逐渐地收敛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你这样的人，还在乎这些？”
“......”
楚家将亡，便是软禁了老阁主上位，投奔杜家的小人，这个时候谈论忠义，是不是有些让人贻笑大方了？
楚留光晃了晃脖子，身子便是重新靠在了椅背上，眉毛微扬，淡淡道：
“公子你误会了。”
“楚子歌可是在下名义上的少主，当年楚家对剑阁上下可是不薄，剑阁能有今天，可是全依仗着楚家啊......”
“......”
紫衫公子的眸子眯着，一言不语地望着他的表情。
油灯寥寥，漫卷起青烟，浮动在暗沉的大厅内。
楚留光望着荡漾着的火光，皱起两条浓眉，望着他，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处的疤痕格外的显眼：
“得加钱！”
“......”
......
太虚宗。
一座山峰上。
白苇席绕树漫铺，乌桃案错落四方，李忘生落座正中，他的对面便是殷宿墨。
两人对视了许久，终于殷宿墨缓缓地开口道：
“真传弟子晋升大会在即，你就没有什么准备吗？”
“......”
李忘生却是望着窗外的秋菊，淡然开口道：
“是生是死，不过是他的造化，楚家有一句话叫做，‘是成是败，是死是生，唯此一剑而已。’”
“......”
殷宿墨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你倒是稳得住。”
李忘生眯起了眸子，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开口道：
“繁花柳密处，拔的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的定，方见脚跟。”
“杜家暗中给楚子歌使绊子，我不去管，是要看他的手段如何，剑阁投奔杜家对其出手相向，我不出手，则是要看他立不立得住脚跟。”
“......”
听到他老神在在的话语，殷宿墨的嘴角勾起了一分嗤笑，而后幽幽开口道：
“老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清苦俱非。”
“若是他刚苏醒的时候，你与他非亲非故，摆出这个阵势，这孩子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可如今你们二人已经有了一份不浅的情分，你再将他置于危难之中而不顾，就不怕他日后在心底怨恨于你？”
“......”
李忘生沉默了半晌，而后平静地看着她开口道：
“治家可以心慈，治国却是万万不可，楚家虽然比不了一国，但也是五脏俱全。”
“这孩子想要执掌楚家乃至光复楚家，又怎么能不经历风雨？”
“若他真能光复楚家，我便是做一回恶人又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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