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吴昌时阴沉着脸道。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周延儒烛光下的脸，阴沉不定：“根据探子来报，数日前，崇祯帝御驾亲征，
带着孙传庭，先是支援锦州城，救出了祖大寿，后来用计重创皇太极，化解了松锦危机，
如今大清已经退兵，而崇祯，正准备班师回朝。”
“什么？怎么可能？御驾亲征？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没有？”
吴昌时疑惑道。
这简直骇人听闻。
“你莫要忘了，这些日子，他对外称病，没上早朝，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主持朝政，”
周延儒黑着脸道：“谁他妈知道，他这是在耍我，让我配合他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接着他又说道：
“他娘的，那日他找我密谈，说是向我询问关于松锦之战的建议，”
周延儒阴沉着脸道：“谁知道他联合王承恩，给老子下了个套，让老子钻了进去，平白无故地让我当了回枪使。”
他想到自己写给皇太极的密信。
当时他还建议皇太极放心攻打松山城，歼灭洪承畴的十三万精兵。
她娘的，如今看来，他反而被崇祯利用了。
现在恐怕皇太极会恨死自己吧！
如今别说异姓王了，只怕想留个小命都很困难。
唉，一步错，步步错，周延儒虽然自责，但也无济于事。
“不对，这不对，”
吴昌时道：“前几日吴孟明还不是说，崇祯还在宫内静养，怎么会御驾亲征？如果他真不在宫中，我们的探子，早就将信息传递给我们了。”
周延儒眉头紧缩道：“这个问题，我也很奇怪，按理说出去那么多天，想要隐瞒所有人太难，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儿，他灵光一闪，沉声道：“除非……”
“除非什么？”
吴昌时急忙问道。
“除非，躺在宫内的不是朱由检本人，而是一个替身！”
周延儒的目光越加明亮，他好似已经找到了关键点。
“这么说，在河内组建新军的孙传庭也是替身了！”
周延儒继续道：“怪不得我前些日子去河内视察新军，孙传庭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原来他，不是本人。”
“不对，即便朱由检和孙传庭能够脱身去关外，可是他们的兵是哪来的？”
吴昌时道。
“犯人！诏狱的犯人！”
周延儒这时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吴昌时道：
“前些日子，我听闻朱由检在诏狱杀了许多犯人，
我本来以为，是朱由检知道福王的死，迁怒于他们，
没想到，却是用犯人，组建了一支狱卫军，由孙传庭带兵，协同朱由检一起去了关外。”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他娘的，咱被忽悠得好惨。”
“事已至此，首辅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吴昌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一柄刀子，正悬浮在自己的脖子上，逼得自己难以呼吸。
“怎么办？我咋知道怎么办？”
周延儒看向吴孟明道：“吴孟明！锦衣卫最近有没有什么私下的行动，朱由检为何突然间，怀疑我？
要知道，前些日子，他还称呼我为‘元辅’先生，对我敬爱有加，不管大小事务，都倚仗于我，
怎么突然间，就开始怀疑我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认为自己在朝堂之上，所做之事，没有一丝不妥。
怎么会有破绽呢？
“首辅大人！”
吴孟明道：“有一件事，先前我跟您提过，但您当时忙于要务，忘了……”
“什么事？”
周延儒稍皱眉头。
“在皇上称病前，曾暗自里命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对首辅进行过暗查……”
“什么？”
周延儒一声惊呼，愤怒地看向吴孟明道：“混蛋，如此重要的事，怎么事先没给我说？”
“大人！下官已经提醒了，只是当时您……”
吴孟明叹了口气：“当时刚刚掌握大权，处理的都是军情要务与新军之事，这件事，当时手下给您说，您先让下官等着汇报，结果一等二等，就拖到了现在。”
啪——！
“废物！”
周延儒一巴掌抽在吴孟明脸上：“如此重要的事，你就不能多上奏几次？我……咳咳……”
周延儒气的炸肺道：“我养着你们一群笨蛋，真是还不如养一群狗。”
吴孟明被骂得脸色铁青，默默低下头，不敢抬起。
心里却对周延儒的祖宗十八辈拜访了一遍。
特么的，你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自己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还怪别人！
吴昌时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周兄认为该如何是好？”
周延儒平复下心情，默默地看着烛光，沉声道：“事已至此，咱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说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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