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三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受伤的野兽,踉跄着冲回铁战修理厂那间散发着机油和铁锈味的地窖。
叶逍遥浑身湿透,泥浆混合着冰冷的河水从衣角滴落,但他紧紧护在怀里的,除了那个用布包裹、气息微弱的银月,还有一个触手冰凉、不断散发着纯净银辉的玉盒……里面盛放着冒着生命危险采回的月光苔。
“快!东西拿到了!”叶逍遥的声音因脱力和激动而颤抖,将玉盒递给早已在地窖焦急等待的铁战。
肖大师几乎虚脱,靠墙滑坐在地,背后的伤口在冰冷河水的浸泡和剧烈运动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简陋的包扎,但他强撑着没有昏过去,目光死死盯着玉盒。
铁战接过玉盒,打开一条缝隙,那纯净的月华光芒瞬间驱散了地窖的昏暗,浓郁的生机气息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苔藓新鲜完好,长舒一口气:“成色极好!应该够用了!我这就去找乌婆婆!”
没有丝毫耽搁,铁战将玉盒小心收好,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直奔城西那片破败的区域。
地窖内只剩下叶逍遥和肖大师,以及昏迷的银月。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叶逍遥跪在床边,不停用手试探银月的鼻息和体温,感受着它那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心中充满了祈祷和不安。
肖大师闭目调息,试图凝聚一丝力气,但紧锁的眉头显示着他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
不知过了多久,活板门再次被推开。铁战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身后竟然跟着那个佝偻着背、眼神幽绿的乌婆婆!
乌婆婆似乎对地窖的污浊环境毫不在意,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床上昏迷的银月,以及叶逍遥手中那个打开的、银光流转的玉盒。她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伸出鸡爪般的手,示意叶逍遥将玉盒递过去。
叶逍遥连忙奉上。乌婆婆接过玉盒,凑近仔细闻了闻月光苔的气息,又用指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幽绿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嗯……月圆夜采,沾了子时露水,灵气未散……不错。”她沙哑地评价了一句,随即走到床边,俯身仔细检查银月的状况。
她的检查方式十分奇特,并非把脉或听诊,而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凝视着银月,枯瘦的手指在距离银月身体几厘米的地方虚划着,仿佛在感受某种无形的能量流动。
地窖内寂静无声,只有几人沉重的呼吸。乌婆婆的眉头渐渐皱起,脸色越来越凝重。
“情况比老婆子想的还要麻烦。”良久,她直起身,语气低沉,“它的本源受损太重,月光苔只能暂时稳住溃散的趋势,如同给将倾的大厦加几根支柱,但根基已毁,若不修复,迟早还是会塌。”
“那……那该怎么办?”叶逍遥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乌婆婆浑浊的眼睛扫过叶逍遥和肖大师,最后落在铁战身上,缓缓道:“月光苔是‘固’,还需要一味‘活’的药引,激发它自身的生机,引导残存的本源重塑根基。”
“什么药引?”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乌婆婆吐出几个字,却让地窖内的温度骤降:“活体月光水母的触须,至少三寸长,必须保持活性。”
月光水母!那个在沼泽中让他们险死还生的恐怖生物!还要活体的触须?!
叶逍遥和肖大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铁战也倒吸一口凉气:“乌婆婆,这……月光水母剧毒无比,触须脱离母体瞬间就会失去活性,而且它们成群出没,怎么可能活捉取须?”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乌婆婆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老婆子我只管救人,药引不到位,神仙难救。月光苔我先带走,以秘法炼制‘固元散’,可保它七日性命无虞。七日之内,拿不到活体水母触须,就准备后事吧。”
她说完,毫不客气地拿起盛放月光苔的玉盒,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叶逍遥猛地站起,拦在乌婆婆面前,双眼赤红,“我们去!我们去弄!但请您先救它!它等不了七天!”
乌婆婆停下脚步,幽绿的目光审视着叶逍遥,仿佛在衡量他的决心和价值。半晌,她沙哑地笑了笑:“小子,倒有几分胆色。也罢,看在这月光苔的份上,老婆子我先用半份炼制‘固元散’,暂时吊住它的命。但另外半份和完整的药引,必须在七日内凑齐,否则,前功尽弃,它会在痛苦中本源燃尽而亡。”
她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破旧布袋里取出一些古怪的器皿和药材,就在这肮脏的地窖里,旁若无人地开始捣鼓起来。
她的动作看似杂乱,却蕴含着某种古老的韵律,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奇异的药香,与月光苔的清辉交织在一起。
叶逍遥、肖大师和铁战只能紧张地看着,不敢打扰。煎熬的半个时辰后,乌婆婆将一小碗散发着柔和银光、粘稠如蜜的药剂递到叶逍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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