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冷...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经历过一瞬间的撕裂之痛，杨尘此刻只感受到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是啊，在帕弥什的世界多活一天都是奢望。
死亡不是随时就会发生的事情嘛。
就在杨尘在黑暗中不断坠落之时，不远处似乎出现了一道亮光。
那...是什么？
那是天堂吗？还是....
....
另一边，剩下的感染体已经全部被巴特解决掉。
但没有人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夕不断哭泣地用简易的医疗系统救治杨尘，巴特则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样的伤势除非第一时间送到空中花园的生命之星尚有一丝救回的可能。
不然就是宣判了死亡。
在巴特的脚下是被踩烂的感染体另一半电子脑，以及被砍断的机械臂。
这只罪魁祸首的感染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一场战斗，他们损失无数。
队友耶尔在不久前已经确认死亡，无法知道他是否使用意识回传。
救了他们的杨尘也即将宣布生命的终结。
这是一场惨到不能再惨的胜利。
就在此刻，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
大批民众冲出捡起那些感染体的残躯。
那里面有不少还可以用，甚至卖出高价换食物的零件。
没有人关心是谁打赢的这场战斗。
也没有关心是谁死在了这场战斗。
他们的眼里只有地上那些可能带来收益的目标。
“你...你们这些王八蛋！”
巴特怒视那些平民，握刀的手颤抖不已。
但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攻击平民是明令禁止的，违反者可按叛逃罪论处。
夕也抬起头看向那些平民。
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
她起身走向那些忙着捡东西的平民，并且从腰后抽出一把作战匕首。
就在刚刚，杨尘停止了呼吸。
“夕！你要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巴特急忙上前拦住了夕。
“这群王八蛋！畜生！”
夕被巴特环腰抱住，一瞬间情绪涌上，嚎哭不已：
“你们那么多人见死不救！我们救了你们！那个叫杨尘的少年也救了你们！”
“你们却看都不来看一眼！”
讲到这里夕再也支撑不住跪了下来抱住了接住她的巴特哽咽道：
“队长...”
“耶尔...杨尘...还有之前的威斯，古兰...”
“我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战斗啊！我们到底在保护什么啊！”
巴特抱住夕沉默不言。
他们是构造体，是军人，只有坚决执行命令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谁让这是一个如此残酷的世界。
但那些平民却对夕的话语丝毫没有触动。
“不就是构造体么，装什么人类的情感啊。”
“就是就是，反正也死不了，不知道在这演给谁看。”
“唉，就是可惜那个孩子了，身手不错就是太蠢了，竟然为了救助构造体去对抗感染体，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情有可原。”
这些话没有阻碍地传到了巴特的耳朵里。
即使是人工机械心脏，在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免有些撕心裂肺之感。
巴特扶起夕：
“走吧，我们联系控空中花园回去修整。”
“这里...”
巴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埋头捡感染体残骸的难民：
“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感染体身上都携带着帕弥什病毒，构造体可以通过身上的逆元装置进行过滤。
但普通人接触到感染体后没有特质血清的情况下很容易感染从而死亡。
巴特不打算告诉这些难民这些事。
就算告诉了也会被这些难民认为自己在瞎编乱造。
难民和构造体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了。
夕默默地站起身来到杨尘的身边将他的尸体抱起。
巴特疑惑道：
“你这是？”
夕看着怀里的杨尘哽咽却又带些轻柔：
“埋葬他，他...是个战士。”
巴特没有说话默认了。
在他的角度上，一个人类在绝境愿意舍身救构造体。
不说他和自己素不相识，就是拥有直属构造体小队的指挥官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以自己的生命为重。
愿意舍弃自己也要救构造体的人，巴特在今天之前只听说过一个。
灰鸦小队的指挥官，那个代表着奇迹的首席指挥官。
巴特看着夕怀里的杨尘苦笑一声：
“若他是空中花园的人，想必也能从法奥斯军事学院毕业，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吧。”
“而且说不定也能成为灰鸦小队那位....”
说道这里巴特看着夕越来越落寞的神态止住了嘴。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向前走着。
......
不知过了多久，当看到一片光秃秃的山坡上独矗着一棵小树时夕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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