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十八岁的能不能上去试一下？”
此时说话的，自然是裘先了。
他看陈大壮和钱宝在阵中修炼，轻易牵引精华红芒为我所用，想起自己吭哧瘪肚熬煮药泥的糗样，眼馋得要死。
修炼本应如此简单，但他偏偏没有这个条件。
而裘先的发话，让众人深感意外，稍微有些眼力，就能看出他的身体状态是什么样子。
正常十八岁的皮肤是白里透红，他则是白里透虚，摆明了精血不足的体虚之兆，等于直接把“我膻中精藏发育很糟”写在脸上，就算能牵引精华红芒，也炼化不了几条。
对此，裘先只能表示无奈。
他后来仔细检查过莲生一的记忆，发现师兄弟十个，就没有一个脸色好过正常人的，这是因为他们被魔物莲台暗中侵染，精血无时不刻都处于凭空流失的状态，精藏能发育好就有鬼了！
恶娇娘之前说的没错，他们十个本来注定要死，因为莲生一被裘先夺舍才侥幸留下一副身躯。
“庙祝想来试试，自无不可。”
水镜先生哑然失笑，轻摇羽扇，心想这河神庙祝道行再高，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和陈大壮钱宝一样，喜欢幻想，明知自身窘况，也不愿坦然接受现实。
反正就是走个过场的功夫，水镜先生十分慷慨的邀请裘先上前。
于是寒枫、寒桦和寒果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目送裘先径直走入法阵当中，把骨龄检测都跳过了。
裘先连给寒楠悬丝诊脉都不敢，何况是水镜先生，万一真查出点什么，那就搞笑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么，还要浪费大家时间，真是的！”寒果小声嘟囔着。
“你少说两句。”寒桦生怕触怒真传师姐，赶紧劝阻。
“明明就是嘛，搬几块石头都冒虚汗，体质能好到哪儿去，还有测验的必要？”寒果反而越说越来劲。
“那也不能说！”
寒桦声量没压住，高挑女子旋即投来清冷目光，寒果吐了吐舌头，连忙缩在寒枫身后，这才暂时消停。
而在两人说话间，裘先已经在阵中站定，华光瞬间来而又去，留下精华红芒，以及大片大片的冥冥玄光。
“庙祝大师真厉害！”
小余木目光一亮，不禁说道，裘先一走进三才五行阵，便有玄光相随，比他强出太多。
水镜先生和夜巡刀首倒是并不意外，裘先小小年纪便有高深道行，佛法潜质定然不差。
可是下一刻，水镜先生眸光一凝，夜巡刀首眉头一挑，只因一下子有十六缕冥冥玄光，被裘先引动，盘旋在他的脑后，仿若佛光一轮！
霎时，全场炸锅。
村民们瞪大眼睛一片哗然，实在是裘先的样子，像极了降世活佛。
当然，真相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牵动十六缕冥冥玄光，表示佛法潜质比“天才”还要高出一线，道行上限至少是地阶高段，若非忌惮苦海附龙寺，水镜先生都想抢人了！
之前有些不服气的寒桦，立刻苦笑认输，而方才颇有微词的寒果，也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但他们要是知道裘先根本没用全力，否则还能引动更多玄光，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同于精华红芒，冥冥玄光无法简单炼化提升道行，裘先犯不着拿出真本事。
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莲生一的学佛潜质绝对不佳，那问题就只能出在裘先自己身上，可他一个纯纯的无神论者，哪可能成为在世活佛，所以归根结底应该是破戒金刚的关系。
破戒金刚是出自佛门的外道魔物，别看境界只有人阶巅峰，且把佛门五戒破了个遍，但佛法潜质实际上高得不可思议。
水镜先生手握羽扇，拱手赞叹：“庙祝果然身具非凡根器，成就大德指日可待！”
在大晋江湖，“高僧”和“大德”用于区分动手和动口的佛门中人，换到道士身上，便是“真修”和“高道”，毕竟有道行不代表能修炼，能修炼也见得懂超度。
“借你吉言。”
裘先没怎么把水镜的话放在心上，因为琢玉匠之前便说过，裘先没有灵根无法练神，就算道行上限达到地阶高段，也需要耗费大把时间。
所谓的指日可待，并不算错，但指着一天和指着一万天，那都叫指日可待，可差距海了去了。
念头一转，裘先把玄光驱散，就在别人以为他准备走人的时候，他又开始引动精华红芒，甚至还在阵中煞有介事的盘腿坐定。
这下子，赛道转到修炼上，寒枫作为敬月高足，居高临下做出评判：“人无完人，萍水庙祝研习佛法场间确实无人能及，可这修炼一途于他而言，无异于赤足攀山！”
“师兄言之有理。”
寒桦和寒果不禁点头，裘先既然是文科特长生，那就别想在武科有建树，高僧常有，大德常有，高僧大德可不常有。
一旁的寒楠并未表态，只是以清冷视线看向裘先，回想早间在厨房看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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