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听到这里，李乾顿时火冒三丈，他抬起脚，脚刚踹到门板上，他马上又停下来，他想:“此时冲进去，胖揍这两个尖酸刻薄，心肠歹毒的人，也就暴露了自己。”他放下脚，再想:“此时不如找省厅的吴满春向他汇报这里的情况。”打定主意后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厨房。
等他到达省厅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天空黑压压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天地间晦暗，马路上的汽车，自行车交织在一起，仿佛飘零在黑暗空间的树叶，从交汇到分离，再到模糊。四周枝头上寒鸦的呱呱叫声，像是此起彼伏的哭述，在大街上回响着。咔嚓一声惊雷，闪电像撕裂了乌云，嚎叫着闪现，天地间骤然亮了，然后又快速黑了。很快天空下起雨夹雪。
狂风哀嚎，雨雪肆虐的街道上，李乾孤独地沿着路边的柳树走。他双手抓紧身上的衣服，但是从他身边吹走的冷风中，依然带走了他身上的不少热量，使得他感觉到冷，他的脸因此惨白，走路的步伐变得更快了。前方昏昏沉沉的，雨加雪仿佛从天空掉落下来的脏棉絮，一落到地面上立刻就化了，弄得地面上，楼宇间仿佛涂抹上了黑暗的料理。在特殊的日子里，人们早就了无踪迹，道路两边上的一排柳树，耐不住寒冷的侵袭，甩着头，向前奔跑，已经顾及不到它掉落的头发，因此那些衰败的枯叶仿佛痛苦挣扎中的失败者，在昏黄，脏污，灰暗的风里无助地沉浮。
吴满春站在窗前，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扫视外面，看见李乾，他的心咯噔一下，李乾和他是单线联系的，如果李乾走进省厅，那么也就意味着李乾的身份曝光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把茶杯放在窗台上，茶杯中袅袅冒出热气，他飞奔出办公室，快速跑到院里，骑上自行车飞奔出去。
很快他与李乾迎面，他叫嚷:“在前方的路口跟着我！别出声！”他目视前方，昏暗笼罩着前方的天地，仿佛末世一般凄凉。
李乾愣了，随即看见吴满春的身影渐渐远去，他马上察觉到吴满春担心什么，他四处查看，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他快速向着路口跑去。
雨雪拍打在他身上，他身上立刻就湿了，狂风灌进他的衣服里，把他的衣服胀鼓得像是一个球，前方的吴满春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快速消失在路口，他跑到路口，看见吴满春把车停在胡同里的小饭店门口，进入饭店里，他跑到饭店门，进到饭店里。
门外，大铁锅锅盖边缘冒着热气，雨雪打在锅盖上立刻化了，留存在锅盖边缘的凹槽里，随着锅盖震动的频率，荡漾着波纹，一个穿着白大褂，中等身材的男人蹲在炉子前，添加着材禾，炉子里噼里啪啦燃烧着，窜出灶坑的火苗带着呛人的黑烟，快速消散在狂风中。
李乾进入饭店后，走到吴满春对面坐下，此时吴满春面前摆放着包子，一碗豆腐脑。四周餐桌都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人……吴满春低垂着头，一边吃饭，一边低声说:“这么急来找我，有急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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