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楠道，“当然，我始终忘不了他，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被迫的，是冤枉的，所以……我当然爱他。”
李一二笑了，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李湘楠道，“你去吧，姐姐在这里等你。”
李一二道，“好。”
他的脚步很重，似乎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无法压制的悲壮。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曹观木。
曹观木还带着笑容，望着他道，“你姐姐告诉你了么？”
李一二道，“告诉了。”
曹观木道，“你愿意随我去曹玲欢那里么？”
李一二提了提刀，“我推你。”
不知何时，树梢上的叶子开始泛起了枯黄的颜色。
还未入秋，还未入夜。
黄昏。
夕阳斜斜的照在门厅里，像是在环绕着一株株从天上洒下来的银河，一览无余的院落里，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人站着，推着车，一个人坐着，微笑着。
李一二将曹观木推到了厅里。
厅里只有一个人。
崭新的衣服配着那条长腿，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曹玲欢坐在堂上，轻声道，“哥哥。”
曹观木笑着道，“我的好妹妹，你久等了。”
曹玲欢道，“你一定要对我动手么？”
曹观木道，“我对你动手的次数并不少，你可还记得？”
曹玲欢嘤嘤笑了起来，像一只欢乐的燕子，“当然，每一次都记得，每一次都觉得要快乐地飞起来。”
曹观木道，“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还会原谅你的。”
曹玲欢道，“我可以把陈放给你。”
曹观木道，“他在哪儿？”
曹玲欢道，“就在房间里。”
她的手微微抬起，指着侧面的房间。
曹观木看了看身后的李一二。
李一二攥起了手里的刀，“等我。”
曹观木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的李一二脑海里已经如同一团乱麻，他越走，总感觉气息越不顺畅，越走，越感觉浑身都是燥热，如同虫蚁在爬。
直到他推开了门，看到躺在床上的陈放。
他的眼神飘忽了起来。
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脑海之中一团空白。
他走到了陈放的床榻前面，看着这个自己天下最好的朋友，手却放在了刀柄上。
他闭上了眼睛。
姐姐李湘楠的话一句一句萦绕在耳畔。
陈放是凶手。
是武妖的人。
曹观木才是你的姐夫。
是真的么？
李一二最不擅长的就是思考，若是他还有任何一个朋友，都愿意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让他来为自己解惑。
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了。
当他睁开眼睛，想要拔刀的时候，却看到陈放也睁开了眼睛。
陈放道，“我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会是你。”
李一二的脸沉了下来，问道，“你是武妖的人？”
陈放有些疑惑，不过当李一二提着刀走入这个房间的时候，他所有的疑惑都不该出现。
曹观木不是个省油的灯，曹玲欢也同样不是。
陈放道，“你的心里，已有了答案，否则，你也不可能走进这间屋子，站在我的床边，对么？”
李一二道，“我的答案还不准确。”
陈放道，“那就该说出那个让你得出答案的理由。”
李一二道，“武妖杀害了我的家人！”
陈放道，“为什么？”
李一二道，“因为武妖要挑拨曹家和李家的关系。”
陈放道，“为的是什么？”
李一二呆住了。
陈放道，“武妖的总舵在哪儿？”
李一二道，“天下阁。”
陈放道，“武妖里最强的人，是谁？”
李一二道，“双狂之一，天下仅有，为数不多的三品之一，武清秋。”
陈放道，“曹家最强的人是谁？”
李一二思索了片刻，“点苍长老……曹影，六品。”
陈放道，“李家最强的人是谁？”
李一二道，“我……”
陈放道，“挑拨你们，武妖能得到什么？”
李一二沉默了。
陈放道，“我从来不会做什么太多的解释，我只是希望你想明白一个道理。”
李一二道，“什么道理？”
陈放道，“当你怀疑一件事情的时候，先去验证他，而不是相信他。”
李一二道，“我如何验证？”
陈放道，“很简单，走你能想到的唯一一条路。”
李一二怔了怔，随后无奈的笑了笑，“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杀了你，但杀了你之后，真想对我而言，就不重要了。”
陈放道，“或许杀了我，也是一条非常正确的路呢？”
李一二的脸色变了。
因为他发现，自始至终，陈放的嘴都没有动过。
他猛然回头。
陈放，就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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