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如今惹不起贾赦，只能同意分产不分家，只是她也耍了个小心眼，准备在还钱以前把分产的事儿给落实了。
贾赦还能看不清楚贾母这小心思？他虽然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可若是贾母做得太过了，他还能善罢甘休？
贾赦早就盘算过了，荣国府是有爵产的，这些爵产他心里有数，就算这些年打理的不好，可所谓爵产，那一定不是花用简单的银子，而是珠宝玉石一类，加上田地山林和铺子，这些东西要是少了数量，呵呵。
他当然也知道王夫人管家这些年可劲儿往自己私房里扒拉银子，但是没关系，正好养大了底下的奴婢，转头他去抄了那些奴婢就是。
就这样思路一打开，贾赦便免不了把目光看向贾母的心腹赖家。
看着因为最近跟着四贝勒一起出门催债而变得埋汰的儿子一眼，贾赦哼哼两声，总算给了个还算和蔼的笑脸：“你也不用担心，你林姑父早就把条子送家里来了，老太太也说了家里早就准备了银钱的。只是从你祖父去世，这中间好些年你二叔用我的名帖又借了不少，但你放心，你老子可不是那等吃亏的人。”
贾琏还能怎么滴呢，只能赔个笑脸表示他相信他这个好不容易着调几年的爹了。
王熙凤见贾琏脸上的表情没法儿看，搞得贾赦开始皱起眉头来，她赶紧出声打圆场：“你说你担心这么多做什么呢？还不如把精力都放在外头去，咱们家老亲也不少，既然咱们准备还钱了，总要给大家私下里通个气吧。”
贾赦见王熙凤这样伶俐，又见她肚子鼓起来了，感觉十分熨帖，便对林之孝说道：“我记得我那儿有一套粉色玛瑙的首饰，你去找出来给琏儿媳妇带走。”
王熙凤一听客气道：“这粉色玛瑙想必更加适合年轻女孩儿，眼看明年妹妹就要出宫来，老爷不如留给妹妹吧。再说我肚子里这个年前就要落地，老爷若是这时候把好东西都送了，我肚子里这个可怎么办呢？”
这一席话听得贾赦心花怒放，“那就听你们二奶奶的，这粉色玛瑙的首饰就留给你们小姐，我这里好东西多，给孩子的是给孩子的，给你们做父母的那就是你们的，去找一套宝石的头面来送你们二奶奶吧。”
邢夫人见王熙凤还有推辞的意思，赶紧劝道：“你快些收下吧，你们老爷这里好东西不少，却不是时刻能记得给出来的，今儿你们确实是你们该得的。”
却说贾赦已经准备盯死了赖家上下，他自觉上了年纪，不耐烦亲自忙活，转头便找上了东府的贾珍。
贾珍早就得了贾赦的信儿，原本他是不想还国库的银钱，毕竟当年荣宁二府从国库借钱也不是自家花销，而是为了替朝廷抚恤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和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弱病残。
可贾赦劝过他，形势比人强，再说贾珍后头这些年也确实从国库借了不少钱出来自己享受，因此贾珍骂骂咧咧又摔摔打打，总算松了口准备还钱了。
贾珍看见贾赦就忙不迭叫苦：“赦叔，你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倒是愿意还钱呢，可这钱一还，家里可就什么都不剩了，我这一大家子难不成要去喝西北风？！”
贾赦摆手让周围的下人们都走远些，这才轻声问贾珍道：“你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当真能凑出还国库的银两？”
贾珍直觉贾赦准备搞事，于是赶紧凑上去正色答话：“我老子当年直接就去了清风观，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家里早就准备好了银子，只等有人开个头咱们家就跟风。”
说着贾珍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可我这些年从国库借了不少出来，如今真要凑钱，变卖一些东西倒也能凑齐，只是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听到这里，贾赦就放心了，他坐直了身子眼神往外头一斜，轻声说道：“咱们家不是还养着不少硕鼠嘛，就随意抄检两家，想必银子就有了。”
贾珍可算是明白贾赦什么意思了，原本他是想对赖家动手！
贾珍立马表示全力配合，贾赦便说道：“到时候赖二一家抄检出来的东西我一点不沾，只取赖大一家的财物就是。”
合该如此，贾珍没有丝毫异议，叔侄俩便凑一块儿定计，准备在贾母分完了产业就直接动手，那时候人多眼杂的，说不定弄完了赖家，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如此，还钱的时候，咱们大可称还钱的银子就是从那些下人家里抄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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