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衣柜里的衣服你拿去换”？她怎么穿？
池柚回头看了眼，浴室里瘫在地上已经湿透了的脏衣服，咬咬牙，只能找了套修身点的居家服穿上。
但纵然如此，这套居家服依旧太大，松松垮垮套在池柚身上，衣摆拖到了膝盖，衣领松垮，露出她半抹肩膀和分明的锁骨。
池柚个高，曾经在高中班上，总是排在女生队伍最后，后来陈谢年转学进来后，他是全班男生最高，也高出池柚半个脑袋，两人总会并排站在队伍最末尾。
那时候池柚还想，他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会儿，池柚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不然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深夜雨夜，她穿着前男友的居家服，和前男友孤男寡女共处一栋别墅。
真是不出点事都对不起安排的这场氛围。
他们毕业旅行那次，在三亚玩，也是这样的场面。池柚故意安排，想和陈谢年共处一室发生点什么，到了临门一脚时却害怕了。
陈谢年隐忍着睡在套间客厅沙发上。偏偏他睡眠质量不好，那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眼圈乌青，但没有说池柚一句不好。
只是在退房回程那天，两人在房间阳台上最后一次看海，池柚愧疚道歉：“陈谢年，对不起啊，下次我一定不这样了，我会提前问你意见，定两间房的。”
“不用。”陈谢年声音低沉，很快回答。
池柚一怔。
陈谢年弯腰，从她身后搂住池柚的腰，唇瓣贴在池柚耳畔，咬牙切齿道：“你不应该做的是临阵脱逃。下回，我不会放过你了。”
……
客房门被敲了三下，打断了池柚的回忆，她慌忙起身，脸上说不清是刚洗完澡热的绯红，还是因为回忆带来的羞涩。
陈谢年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杯姜茶，卧室空气里弥漫着池柚身上平时带着的诱人的玫瑰香。他了然挑眉，知道自己没挑错洗浴产品。
池柚是个长情的人，这么多年也没换牌子。
“喝吧，别感冒。”他把姜茶递给池柚。
池柚伸手要接，却被杯壁烫得倒吸口冷气，双肩一缩。
几乎是条件反射，陈谢年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拧眉问：“烫到了？”
他眼睛盯着池柚的手指，顿了半秒，眼神缓缓移到池柚脸上。
知道自己冒昧了，但陈谢年并没有松手，他黑漆漆的双眼，牢牢盯着池柚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池柚被他眼里的光勾住，像有一张网，将她罩住无法挣脱。
她又想到了晚上在西餐厅男厕所隔间里的绮丽，身体燥热起来。
池柚眼角有一颗泪痣，小小的，淡淡的，只有凑到很近很近的距离才能看见。
近到，能亲吻到的距离。
陈谢年看到了那颗泪痣。
他能闻到她发间的玫瑰香气，也能听见她微微急促轻柔的呼吸。
池柚知道，自己就是放不下陈谢年。
这段初恋刻骨铭心，几次三番她都想向他示好，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但陈谢年太冷淡了，池柚往前迈了半步，又后退三步。
可是现在，陈谢年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抱她，吻她，将她带回家，现在，他还愿意试试吗？
池柚紧张地吞咽，鼓起勇气微抬下巴，就在两人的唇瓣只差0.1厘米的时候，一道金属质感的声音，划破寂静。
“你这么着急嫁人，不如和我结婚，如何？”
“好。”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反应，池柚脱口而出回答。
陈谢年嘴角微微勾起，眼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很淡，但池柚明显感觉到了他气场的变化。
“嗯，明天去领证。”他下达指令，她无法拒绝。
-
深夜雨停后，有雨水从窗台往下滴，砸在楼下雨棚上，在深夜里清晰回荡。
床铺有属于新拆封的被套被单的味道，有淡淡的塑封味。
池柚仰面躺在宽大的床上，浑身的细胞都像张开了触角，往外延伸，感知屋外的一切细微声响。
她思绪很乱，从陈谢年说完话离开客房后，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反复情景重现方才的场面。
事情到底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的？
怎么突然就变成，他们俩明天去领证了呢？
池柚想不明白，于是一直反思自己当时是不是不应该回答那个“好”字，不停推翻自己当时的表情，动作，言语。
总觉得自己表现不够好，回答有瑕疵，不停反思。
直到夜渐深，屋内温暖，她思绪逐渐滑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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