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好顺着郭子行的意。
再次坐上自家马车，清如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还要装作没见过的样子。
郭子行也挤了进来，车上没有了粮食，空间也大了些。
掀开门帘，郭子行吩咐道，“张勋，你来驾车，张功，你押人去监狱吧。”
“好嘞，您请忙你的去吧，请慢走。”
张警长笑着目送郭子行远去，转头再看瘦猴儿，脸色立马严肃起来。
“瘦猴儿，你可再犯到我手里了啊。”
瘦猴儿在这一带混惯了，连带着警察都眼熟，这些人里他最怕张警长。
“承蒙您照顾，行行好，照顾哥儿几个。这年成不好，要不是您和几位哥哥照顾着，差点饿死了都，您就是我们再生父母，活菩萨。”
张警长剜了他一眼，“别特么拍马屁了，走，进局子走个流程吧。”
“这几个钱还……”一看张警长脸色，立马改口，“去，必须去，您老铁面无私，堪比在世包青天。”
吕家这马车也是便宜货，没有柔软的坐垫，只有硬邦邦的坐凳。路虽然还算平坦，但这会儿哪有减震一说，颠的人一上一下的。
清如很有经验地抓着车框，稳定着身形。
郭子行注意到了，也学她扶着车框，“你倒是聪明，抓地稳稳的。”
清如心里一惊，这人也太细心了，便不好意思道，“俺坐过牛车，比这还颠，不抓着些，怕是要掉下去咧。”
郭子行嗤笑一声，不再说话。清如更是避着他的目光，恨不得趴在车底。
车厢小，摇摇晃晃的，俩人免不了挨得近了一些，郭子行很是嫌恶。
更何况……这会儿清如的脸着实不敢恭维。
乱糟糟的头发盖在脸上，露出的那半脸肿的高高的，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她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许是渗出来的甜香吧。
即使穿的糟污，却不像其他那些舍不得洗衣的穷人那般脏。衣服浆洗的发白，完全没有变成经年累月的乌黑，只不过沾了些泥土灰尘。
郭子行眼前一亮，终于明白她身上的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心中大定，却不急着拆穿她。决心一点点剥开她的伪装，查清她的问题，独揽功劳。
清如忍不住头皮发麻，郭子行盯着她的眼神太不加掩饰，而且还流露出高兴！
那是笑容没错吧……搞得她以为郭子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恋丑癖？！
强忍着不适，清如将头伸到窗边，“太闷，太闷。”如此干巴巴的解释道。
摇晃了一路，车停下了，郭子行率先一步下了车。
清如紧随其后，刚扶着门打算跳下来，郭子行的手就伸过来了。
清如跟见鬼一样，“俺…俺自己就能下来。”
郭子行笑得很温暖，“别呀，你本来就受伤了，万一再摔着，我可赔不起。”
清如难以置信，张勋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郭子行还是伸着手，见清如僵在那儿，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单手抱了下来。
这一动作，把张勋都给看呆了，大少爷抱了个脏兮兮的丑村姑！
他说他是有爱心你信吗？反正我是信了。
清如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落地了。
郭子行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变成爽朗阳光的样子，“走吧，这里是我郭府，带你去换身儿衣服，张勋，你去请个大夫来。”
“哎，好。”张勋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赶紧赶了马车去请大夫。
清如也无法，既来之则安之，但也表明立场，“俺看了大夫就走，俺家里还有人等着咧。”
“哦？你家里还有谁？”
“俺家里…”现编吧，清如心道，“俺家里就俺一个，年成不好咧，都饿死了。”
郭子行奇道，“你刚刚不是说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吗？”
忘了这茬了！
清如尴尬道，“俺是说他们咧牌位，俺天天上香呢，一个人在家害怕，天天上香，就像他们还活着，陪着俺吃饭，陪着俺干活儿。”
越说越瘆得慌，郭子行赶紧制止她，“行了，脸肿着，就别说那么多话了，跟我走吧。”
清如赶紧闭了嘴，还好糊弄过去了，要是再问，还要再编，圆一个谎都不容易，更别说好几个谎了。
郭子行是懒得再听她瞎说，本就有所怀疑，所以一个字也没信。
从郭府侧门儿进，一路上也没遇见几个人，七拐八弯的，带着清如进了东跨院里，郭子行自己的院子。
鸿志院。
清如抬头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心想：这人是把自己的抱负明晃晃地表露出来么？
“识字？”
“不识…些许认得几个字。”差点就说漏嘴了，半真半假最不容易拆穿，还是不要全说谎话的好。
郭子行一步步将心中的怀疑落实，这年头的穷家女子，怎么会有机会识字？
进了院子，立马叫来一个丫鬟，“你去找一套衣服来，身量照着她来，再从厨房要些热水给她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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