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鹿心疼不已，在他额角吻了吻：“别怪我，我不想也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了。”
哪怕是离婚都可以。
只要顾辞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她比什么都满足。
顾辞不说话，目光灼热地盯着她。
一直看到她背后发毛，这家伙的目光还是没有褪去。
终于，他收回眼神，她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顾辞都很乖很听话，服从她的一切安排，接受治疗，乖乖吃药。这样柔顺的顾辞让她不由得有点纳闷，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是自己打动了他，又松了口气。
一个月过去，顾辞的身体大好，恢复得极佳。
他终于能出院了。
出院之前，程鹿找来了律师。
那是顾辞惯用的律师，一见到他来，男人的眸光阴沉了许多。
“上次跟你说好的，我们要把最后的手续办一下，然后公开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这样……那些人就会知道你跟我没关系了，也就不会针对你。”
顶着男人这样的眼神，她不禁头皮发麻。
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将这些话一口气说完。
顾辞：“你是认真的吗？”
“嗯……”她肯定地点点头。
男人沉默良久：“好。”
顾少的专用律师办理这些事情来简直小菜一碟，双方已经签好字，只要委托律师办理，很快离婚证就拿到手了。
程鹿看着手里崭新的离婚证，突然觉得有点烫手。
她飞快将离婚证塞进口袋，强颜欢笑：“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出院了，我让晓娴帮你们办理一下，我先去忙别的，告辞。”
说完，她逃也似的走了。
不走的话，她怕自己当着那个男人的面直接哭出来。
怎么可能不难过？
明明前一秒还关系纠缠，彼此特别，现在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至亲至疏夫妻，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将自己关在办公室，直到李秀梦来告诉她顾辞已经出院，她才恹恹地抬起头：“给他开的药剂都拿齐全了吗？还有出院后的护理，他的人都知道吗？”
李秀梦纳闷：“你要是这么放心不下，为什么不自己去叮嘱？他都出院了，你还躲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跟他一起回家？”
她苦笑着：“我……跟顾辞离婚了。”
原来承认这个事实那样痛，她这句话刚说完，眼泪刷的一下滚落，止都止不住。
李秀梦惊呆了：“你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
她飞快抹去眼泪，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抚对方，没想到眼泪越抹越多，到最后根本停不下来，她索性就不擦了，环抱双臂面对窗外，只有肩头轻轻颤抖着，证明她的情绪根本无法平静。
李秀梦张了张口，走上前：“小鹿，是不是跟顾辞吵架了？他欺负你吗？你告诉我，姐姐替你去骂他！”
“没有的，姐，他对我很好。只是我……不想再让他陷入危险了。”
那是她最重要的人呀。
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看着他因为自己身陷险境？
好一会儿她才停止哭泣，转脸看着李秀梦，“姐姐，还有你，我也不能让你因为我再被人威胁，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我想过了，我会从医疗中心辞职。”
“什么？”
“我之前在医疗中心制作的那些药剂配方会拿出来给你们共享，如果需要我制作或是指导新人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抽空就过来。”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保全你们。”
李秀梦生气了：“你在胡闹什么？”
“姐，顾辞他……将我父母和哥哥保护得那么好，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们还是安全平安的，可是他自己呢？我不能这么自私。还有你，除了顾辞和我家人，你是对我最好的，虽然不是亲姐姐，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亲人。”
程鹿苦笑着，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听我的安排，好吗？”
她承认，在找到藏在暗处的敌人之前，她害怕了。
对上她那双满是哀求和后怕的眼睛，李秀梦张了张口，突然发现自己词穷。
程鹿擦了擦泪痕，收拾了东西离开。
李秀梦望着她的背影，眼前一片模糊。
没有理由留下她，而她对医疗中心和整个李家的贡献不是用言语就能说清的。
走出医疗中心大门，她发现身后还多了个影子。
回头一看，竟然是同样背着一只包的祝纯。
祝纯：“你想去哪儿？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了。”
程鹿一阵错愕，突然反应过来：“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留在医疗中心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能跟你学习，你要是不在了，我留在这儿干什么？”祝纯耸耸肩，“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被谁针对，反正对外界而言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想了想，祝纯又补了一句，“你要是不想带着我，我就跟着你。”
程鹿：……
甩了一个顾辞，又来了一块狗皮膏药。
而祝纯身份特别，她还真找不出理由拒绝她。
她无奈：“那你跟着我吧，今天晚上我们一起住酒店。”
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多了一辆车。
车门打开，竟然是胡伯走了下来：“夫人，请上车吧。”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口的疼痛：“我不回宸园了，胡伯麻烦您好好照顾他。”
胡伯：“可是……是先生吩咐了，让我来接您的。他还说、还说……从今天起，您才是宸园唯一的主人。”
“什么？”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瞪大眼睛。
胡伯：“先生不是把宸园给您了嘛？”
程鹿惊呆了。
她赶忙手忙脚乱地翻出离婚协议书。
这份离婚协议书一直压在她包的最深处，签字那天她就没怎么看，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要拿出来逐字逐句地看清楚。
果然，她在财产分割那一栏里看到了顾辞给她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宸园！
她呼吸差点停顿：“那他人呢？”
“先生他……已经搬出去了。”
程鹿掌心微微发寒，咬着下唇，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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