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等会儿你会觉得胸口有点发闷，不要紧张，那是刚才给你服用药剂的一点点轻微反应，很快就会没有的。”程鹿还在简易的操作台上忙活着，“这儿的药材太少了，很多都没有，我只能将就着来。”
要不是她的力量可以帮助将药植里的属性净化提纯，还能将各种药材之间的相冲属性中和，何宝云想这么快服用药剂，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何宝云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程鹿的动作。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支药剂过来了。
“能缓解你的头疼，喝了吧。”
何宝云迟疑几秒，很快拿起药剂一饮而尽。
味道不是很好，因为没有条件再去配制口味了，不过也不难喝，药剂里都是淡淡的纯净味道，没有任何杂质。
何宝云很清楚，这是因为程鹿出神入化的药剂水平，才有这么出色的品质。
“你倒是干脆，没想过我会下毒害你？”程鹿耸耸肩。
“不会，你要是想我死的话，刚才不用管我就行了。”
“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清楚吗？”
“嗯。”
程鹿想了想：“还是赶紧去医院治疗吧，这儿的医疗条件太差了，你早点去治疗，或许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何宝云突然收敛起浑身的柔软，再次变得锋利：“你是想趁机逃出去吧？”
“这话说得奇怪，我为什么不想逃出去？难道你这儿是什么天堂，让我生活得乐不思蜀？没有吧，所以我想回去，想我的爱人和家人有什么不对吗？”
程鹿的话让她哑口无言。
何宝云冷哼一声：“别人都说你命不好，堂堂程家大小姐在婚姻一事上颇为坎坷，我却不怎么看，你已经比一般人幸运很多了。尤其是我……你父母那么爱你，你大哥处处护着你，顾少也把你当成掌上明珠那样爱护。而我呢？”
程鹿突然问：“何慧君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名字，何宝云浑身一震，神色凌厉狰狞。
“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个人的？”
程鹿也没瞒着她，一五一十将之前的事情都说了，说完她耸耸肩：“就是这样，我也很意外，没想到帮助一个人还能意外得到你的消息。她说你原本不姓何，而是姓孟，你应该叫孟宝云。”
“呵呵，别一副自以为了解我的样子，你们懂什么？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些皮毛而已，何家？你以为我想姓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没踏入那个大门。何慧君是天真单纯，但是何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
何宝云勾起嘴角，笑得阴气森森，“你应该知道吧，何宝云的父亲早些年死了……我干的。”
程鹿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浑身寒意直冒。
“你……干的？”
“对。”何宝云躺在床上，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一件很了不起的成就，“我干的，我干得神不知鬼不觉，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只有我知道不是的，他是我亲手送上西天的。”
她一脸惬意，仿佛在说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
“何家……对不起你吗？”
“对不起？”何宝云愣住了，瞬间的功夫眼泪已经决堤。
她什么都没说，就目光发直看着窗外，默默流泪。
见她这样，程鹿无法再继续问。
制作好了药剂，将它放在何宝云的枕边，程鹿叮嘱：“你的身体很不好，真的要重视起来，不然哪一次病发，你很可能撑不住就完了。”
“能怎么完了……不就是个死字吗？”何宝云闭上眼。
程鹿：“死多容易呀，但想要好好活着可就太难了。”
这一夜过后，何宝云对程鹿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很多的时间里，她会拉着程鹿坐在空旷的房屋前聊天，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话题，就是有一搭没一搭，有时候也会聊到程康。
提起程康，何宝云的眼底总会多出很多歉意和温柔。
但程鹿看得明明白白，那种温柔与爱情无关。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何宝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程鹿提出几次，让她好好去医院检查，都被她拒绝了。
她拒绝的理由也让程鹿很无奈。
何宝云说了，如果等不到自己想要的人，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程鹿不明白了，到底是谁能让何宝云这样心心念念，一直不忘，甚至还排在程康之前……
很快，她终于有机会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何宝云晕倒了。
咣当一声打翻了正在煮的汤锅，整个人摔在厨房的地上，不省人事。
程鹿急忙帮她紧急抢救，又给她烫伤的皮肤做了处理。
还好她药箱里之前准备的药剂种类还算多，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才没有手忙脚乱。给何宝云的情况稳定好，程鹿准备出门叫人来帮忙。
何宝云的情况不乐观，她很怕这个女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刚转身，何宝云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别去……”
“你醒了？！”她又惊又喜。
“别去，不要去……我就要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何宝云的意识显然还没清醒，这两句话完全就在呢喃。
程鹿刚想问仔细，何云豹再一次晕了过去。
人是昏迷了，但是紧紧扣住她手腕的手还那么坚持，怎么都掰不开。
这是怎样的毅力，能让她就连失去意识都不愿离开。
程鹿只好妥协了。
努力掰开她的手，又一次给何宝云净化病气。
对方体内的病气越来越浓郁，不是程鹿不想帮她封住，而是根本封不住。更何况，程鹿自己现在都前途未卜，她不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冒险。
简单做了治疗后，何宝云的情况稳定住了。
她松了口气，刚要起身离开，突然从何宝云的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
程鹿随手拿起来要给她塞回去，不经意瞄了一眼，愣住了。
照片上是两个人的合照。
一个尚显年幼，不过十三四岁的何宝云；另外一个则是如玉少年，高大俊朗，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得人心尖微颤。
这不是穆苍吗？！
程鹿的心一下子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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