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本能地想转身而逃,可我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根本动不了分毫,一双眼睛也被对面这张脸吸引着,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奇怪的是他眉眼之间却透着几分熟悉,之前在郏罗峡我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压根就没注意对方的长相,显而易见这份熟悉感来自其他地方。
这样一想,我一下反应了过来,他和火沙营天坑底下最后那幅玉钩图里的女子倒有几分相像,怕不真是她弟弟星垣?
这就有点问题了,我还以为他是在太阳城受到重创之后甚至更早就已经是透明人,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估计是后面为了拉拢张吾思他仍不停对后者进行同化,这才积重难返变成那副模样。”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驭光说他差点搞错对手,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以为的还有人在推波助澜其实是星垣本人在故弄玄虚?说真的,如果他反其道而行之,我们确实会被某个莫须有的隐藏对手吸引,继而放松对他的警惕。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盘棋是越来越难下了。”
我这边愁绪难消,他那边一步一步踱了过来,反正也动不了,我心里一横准备和他好好说道说道,结果还没等我开口,他既恍然又了然地说了一句:“原来是你。”
是我?
我禁不住有点犯嘀咕,我和他虽然见过,但那是六十年后的事了,他还能跨越时空认识我?
不对,这只是一段“记忆”,他不可能看得到我,当时我心念就是一动:“难不成我太想当然了,这段‘记忆’并非岩洞意外记录下来的,而是某个人的真实记忆因为某种机缘巧合移轴到了我脑海里?”
他认识的是这个人?
那我大概知道这份记忆的主人是谁了。
一看他认出了自己,“我”拔腿就跑,他也没有追,直到跑出很远,“我”才脱力地靠着墙坐下,缓缓摘下来脸上的面具,将头埋进双臂——
毫无疑问,这是嬛君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因为那股源生疒气的冲撞她的部分记忆移轴到了我身上,还是当年它就已经存储在岩洞里、刚刚又被我读取到,无论如何种种迹象表面此人的确就是星垣,我和他还有他掌控之下的破龙明里暗里交锋多次,这一次我总算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会醒来,诸多念头一冒上来我就感觉眼前的一切像沾了水的水墨画一样迅速消融开,等意识再次回归,我定睛一看,两扇石门仍默然矗立在眼前,中间那条被我推开的门缝好似一只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冷冷地注视着我。
我心里不觉有些恍惚,我方才所见所闻真的发生过吗,它们会不会只是我的南柯一梦?
我鼓起勇气将其中一扇门用力推开,调亮手电光往深处这么一扫,一个佝偻的人影赫然映入眼帘,他跌坐在最里面的石壁之下,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此情此景和方驭光死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现实与记忆在那一刻重叠在了一起,虽然后者原本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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