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藏兵谷中，定计天下
女帝带着一腔心事下了玄武山。
张源清站在山门外，目送着那抹倩影渐行渐远。
不论女帝作何感想，愿不愿意重掌岐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她与李茂贞离心。
李茂贞已非当年那个雄才大略的岐王，心中对龙泉的执念太深太重，以至于张源清曾在十二峒为他解开谜团后仍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必遭大祸。
再者，在袁天罡看来，李茂贞这种人已经威胁到了李星云，威胁到了他的复唐大计，只因他有了野心，妄图称帝。
而自从李茂贞要回殒生蛊，在张源清心里，他已经出局了。
既然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
所以，他要找个听话的人来替代他，分化岐国，分化他的权力。
至于能不能成，全看天意，反正也是一步闲棋。
若成，那到最后还可能留李茂贞一条命，也算全了相识一场的缘分。
“就让这股风，再吹一段时间吧。”
————
终南山，藏兵谷。
藏兵阁前，袁天罡早已等候多时。
“你来了。”
“我来了。”
“本帅以为你不会来。”
“可我…”张源清突然止住了话头，将手中满满一坛子酒抛了过去。
“行了，谈事就谈事，扯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
袁天罡单手接过美酒，一个不良人匆匆而来，将桌椅放下后又匆匆离去。
二人对坐，酒坛开封，飘香四溢。
两只酒碗摆开，倒出里面的琼浆玉液。
张源清斟下酒，端起酒碗举起：“这可是我埋了十五年的上好花雕，尝尝？”
袁天罡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狰狞可怖的古怪面容。
“三百年来，除挚友李淳风，本帅不屑与任何人饮酒，但今日的你，勉强算是第二个。”
张源清嘴角一撇，与袁天罡碰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哈～好酒，如何？”
袁天罡放下酒碗，古井无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怅然。
“无滋无味。”
张源清明白，袁天罡服用长生不老药，不仅面容尽毁，就连味觉也没了，不知甘苦，便是这不死的代价。
“那伱权当喝水好了…”
“呵呵呵，来吧，与本帅下下棋，解解乏。”
袁天罡拍拍手，又有人端来棋盘与棋子。
步入正题，张源清也正色起来，微微坐直了身子。
袁天罡伸手，道：“请～”
张源清率先起手，执黑子先行。
“烈火烹油，强行开劫，李唐龙脉现世。”
袁天罡执白子落定。
“围追堵截，明枪暗箭，李星云杀劫缠身，本帅力挽狂澜。”
“剑庐火海，朱温必杀之心不死，开局！”
此时，棋盘之上，黑白子格局已定，势如水火，龙虎争锋。
“天师继任大典，你借机拉拢王侯权贵，本帅破局。”
接连几手，黑白子密布棋盘，格局动荡，杀机暗藏。
“天下人心惶惶，诸侯举棋不定，何解？”
“杀！”
张源清眼神一凝，质问道：“你想刺王杀驾？可知人心覆水难收。”
千百年来，华夏大地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两国争锋，王不可辱。
是以兵事先行，谋事在后，收心为上，攻城为下。
“本帅杀人，何需用自己的刀？”
袁天罡落子，吃下张源清一子。
“所以，你那日问我朱友珪在哪？你想让他们父子相残？”
张源清心中思绪豁然开朗，一切通明了起来。
“不错，只有这样，天下人才会与朱梁离心离德，况且他们家的江山本就得位不正，此计可成。”
“可朱友珪已死，成了兵神怪坛，你如何解？”
张源清落子，反手吃掉一颗白子。
“你。”
“我？”
张源清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难看了起来。
万化魔身千变万化，改变身形相貌自然是手到擒来。
“好啊，我就知道你早就打我的主意。”
袁天罡坦然道：“除了你，本帅想不出第二个万全之策。”
张源清哼了口气，手上捏着一枚黑子眉头紧锁，又低头沉思道：“可就这么让朱温死了？会不会太便宜他。”
袁天罡信手落子，道：“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死，要死，他也得为李星云做嫁衣。”
“你要引李星云去汴州，用什么理由？他可对你…”
张源清说着，抬眼看向袁天罡。
“阳叔子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他所珍视的？”
袁天罡像是疑问，却早有答案。
“我算半个，我儿子，陆林轩，还有…姬如雪？”
说到姬如雪，张源清皱起了眉头，他不清楚李星云此时对姬如雪是何情义，但如果让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犯险，他是一万个不同意。
袁天罡落子天元，沉声道：“那就姬如雪了。”
“你在赌。”
“本帅自三十年前不良人解散起，下的每一步棋都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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