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还有野兽啃噬过，唯有那张死白的脸还是完全的，可以确定就是程青空。
君蕊蕊凑近看了一眼后，看到程青空额头上的血洞后，眉头紧皱。
后面那辆马车里的人也围了上来，秋水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巴跑到旁边吐去了。
“王妃，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噩梦吗？梦里他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君蕊蕊不怕尸体，甚至对尸臭味都免疫了。
可是梦里程青空以死掉的姿态跟她说话，她确实有些扛不住，然后就被吓醒了。
“看看他怎么死的？”殷不惑下令。
君蕊蕊立即蹲下给程青空的尸体进行查验。
然后去车上拿了自己的工具来，当即就切开了程青空的脑袋。
在他额头上的那个血洞里有一只黑色蜜蜂的尸体。
“是蛊虫，应该是我们上山后，姚斌远程控制蛊虫把他给杀了。”商绯鸢看到那只黑色的虫子，就跟殷不惑他们说道。
君蕊蕊也赞同她的说法：“是被蛊虫钻入脑部造成的瞬间死亡，当时他应该还在快速驾着马车，被蛊虫袭击后他从马车上跌落，马车从他身上轧过去了。”
说完她用刀子割开了程青空肩部的衣服，没有被野兽啃噬的皮肤上有一道发黑的车轱辘印记。
商绯鸢抬手结印，一个阵法在尸体上出现，不一会儿阵法中间出现了一个灰色身影。
正是程青空的鬼魂。
而且他额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
君蕊蕊看到地上躺一个，阵法里又飘着一个，登时吓得寒毛直竖，往后退了一步。
她没注意后面有一块石头，一脚踩上去，身体一踉跄差点摔倒，是殷照伸手扶了她一下。
“我真的死了？”程青空的鬼魂刚出现时，双眼里还都是茫然。
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最后落到了地上的，他自己的尸体上后，他才终于接受了现实。
他死了。
随后他冲殷不惑跟商绯鸢他们行了行礼，整个鬼都一副不太精神的样子。
看到程青空也是一个灰衣游魂，殷照顿时有些同情他，飘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强点兄弟，突然死了是很倒霉，可你又幸运地遇到了我皇嫂，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赶紧说出来！”
程青空闻言，又冲商绯鸢行了个礼，这才开口，“小的想回去见见内人，可是我一直飘着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好像不认路了……”
商绯鸢很清楚程青空这个情况。
他虽心怀执念，却终究是个游魂，没有能力自己找回去，只能到处飘荡。
若不是商绯鸢把他给拉回来，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会一直吭哧吭哧地寻找回家的路，最后什么也找不到，变成一团恶念消散在世间。
“简单。”商绯鸢听罢，一个结印将程青空的鬼魂塞到了殷照的油纸伞里。
她跟殷照说道：“你去程青空家里，带他见见他的夫人，然后再带他来跟我们汇合。”
完成程青空的心愿，殷照一个人就可以，用不着所有人都去。
再说了鳐县那种恶心的地方，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了。
“收到。”殷照收了油纸伞，转眼就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看到程青空的尸体，殷不惑还是吩咐雷行在路边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挖个坑给埋了，也帮他立了碑。
再度启程，君蕊蕊没有再跟商绯鸢坐在一辆车里，她去了后面的马车内，把位置给殷不惑腾出来了。
坐上马车，殷不惑有些不理解地询问商绯鸢：“那程青空不是在鳐县作了不少恶吗？他为何会变成鬼魂？”
他先前听商绯鸢说过，做过坏事的人死后是没资格变成冤魂为自己报仇的。
商绯鸢想了想说道：“因为他做坏事的同时也做了好事，互相抵消了，其实他死掉之后执念是回去看妻子，并不是第一时间想到报仇，就证明他这个人没有坏到骨子里。”
只要不是一个纯粹的恶人，老天爷都会给他机会的。
“嗯。”得到解答后，殷不惑没有再问程青空的事，而是换了话题，“你跟君花花的事谈完了？”
商绯鸢道：“是啊，几句话的事，再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后半句她说得很小声，不过殷不惑就坐在她对面，自然是能听到的。
“能跟我说一下是什么事吗？”殷不惑明知故问。
他知道商绯鸢是要把扳指给君蕊蕊，方才她们下车的时候他都已经看到了，黑白无常给商绯鸢的那个白玉扳指现在戴在君蕊蕊的手上。
之所以要问，是想传递一些她在黑白无常那里没有问出来的信息给她。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无意中得到了一些跟鬼医相关的书籍，她不是正好会医术吗？所以就给她看看。”商绯鸢说得坦然，可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
这事儿若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又何必要跟君蕊蕊私下悄悄说呢？
若是换成以前，她随便忽悠一下殷不惑就好了，现在他已经觉醒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现她在撒谎，继而想要灭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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