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惑带着雷行回房写信去了，殷照也待不住去找君蕊蕊了。
商绯鸢则在花园的池塘边找到了哭得双眼通红的秋水。
她正打算叫秋水，却看到青山端着一盘糕点小心翼翼地靠近。
看到商绯鸢，青山立即收起了脸上的小心，正色道：“王妃，秋水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也不听劝。”
他这变脸的速度，商绯鸢觉得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秋水听到青山的声音，连忙转过头，看到商绯鸢后她立即从石凳上站起来，“见过王妃，奴婢没事，就是沙子迷了眼，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她还不忘瞪青山，这家伙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为何要说她一直在哭？她要怎么跟王妃解释啊？
“东西给我，你去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商绯鸢接过青山手里的糕点。
青山退出了院子，在院门口站着。
商绯鸢回头跟秋水说道：“坐下来聊聊吧？”
秋水心里十分忐忑，她感觉商绯鸢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你跟六少爷说了什么？”商绯鸢问话的同时，自己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秋水此时也没有心情吃什么糕点，商绯鸢这个问题让她瞬间寒毛直竖。
“王妃，您，您都知道了吧？”秋水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倒是忘记了，现在的王妃可聪明了，不像之前那样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都信。
商绯鸢笑了笑没说话，等着秋水自己交代。
秋水深吸一口气，直接豁出去了，“王妃，你不是我家姑娘吧？”
商绯鸢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秋水道：“你不是，我感觉得出来，从你下药算计王爷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一开始我也没多想，直到后来发现你跟原来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了。”
从怀疑到肯定，秋水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没有在商墨非那里得到认同，可眼下商绯鸢的态度却让她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
“对，我不是你家姑娘。”商绯鸢看到秋水哭得这么可怜，也不忍心再骗她，“那晚你家姑娘算计王爷的时候，她就自作自受把自己害死了，我是一个附在她肉身上的鬼魂。”
虽然秋水想过她家姑娘可能遭遇不测了，却不想商绯鸢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还是难以接受。
她愣愣地坐着，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商绯鸢给她时间慢慢消化，兀自坐在旁边吃糕点。
一块糕点吃完，旁边的秋水才“哇”一声哭了出来。
商绯鸢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还以为她会痛骂自己一顿的。
见她哭得实在太惨，商绯鸢只好将糕点碟子放到旁边，抬手拍了拍秋水的后背。
秋水就顺势靠在商绯鸢的肩上，更加放肆地哭起来。
在院门口守着的青山时不时往院子里看一眼，他实在想不明白秋水今儿是怎么了，好像水闸开了关不上似的，怎么可以哭那么久呢？
他心里虽然担忧，却从来不认为商绯鸢会伤害秋水，所以不管秋水哭得多凄惨，他都在院门口站着没挪动一步。
秋水哭了许久，把商绯鸢肩上的衣裳都打湿了一块，才慢慢停了下来。
“王妃对不起，奴婢不是、不是想要质问您什么，奴婢就是没想到姑娘就这么没了，奴婢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声再见。”秋水刚止住的泪水，又因为提到原主而滚落出来。
“没关系，你没做错什么。”商绯鸢安慰道。
在她看来，秋水就是一个年轻善良的小姑娘，即便一直在怀疑她的身份，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甚至连一句试探的话都忍着没有说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她又怎么会忍心责怪呢？
“谢谢王妃，其实这几个月跟在您身边，只要奴婢自己不胡思乱想，奴婢就觉得您还是奴婢的姑娘，姑娘一直都在。”秋水顿了顿，“可是若不问问清楚，奴婢又觉得对不起我家姑娘……”
“我明白。”商绯鸢不需要她解释，她是真的没有怪过秋水想拆穿她这件事。
这事儿换谁也过不去，更何况秋水跟原主本就情同姐妹。
商绯鸢这么善解人意，秋水又想哭了。
她使劲将眼泪憋回去，才问道：“王妃您能看到鬼魂，那您当时看到姑娘的鬼魂了吗？您有没有跟她说再见？虽然京城很多人都不喜欢姑娘，但是奴婢觉得她人其实不坏的，除了平时在外面跋扈一些，后来还动用老将军的面子强行嫁给了王爷外，她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她应该是有鬼魂留在阳间的吧？”
毕竟跟在商绯鸢身边几个月了，同行的还有鬼以及恶念之类的东西，秋水耳濡目染也知道什么人死了会留下冤魂在阳间。
她觉得自家姑娘是符合条件的。
“额……我好像忘记说了。”商绯鸢面露难色。
如果原主的鬼魂不作死的话，她最后应该会说的吧？
只是可惜，原主性子冲动，选择了亏损最大化，她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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