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没有撑伞，将粉色的油纸伞收起来，抱在怀中，跟在殷不惑后面，飘着去了公主府。
殷不惑他们离开后，程启就不愿意离开二公主的院子，一直在房间里想要再看看她。
他不走，程昱也在旁边陪着。
直到下人来汇报，说是离王再次驾到，父子俩才起身出去迎接。
他们刚离开房间，一个白影便出现在屋子中间，目送父子二人远去。
她正是二公主的鬼魂，怕被程启看到，她就一直躲着，只有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才敢现身，默默注视他们。
想着一会儿殷不惑可能还会过来，看不到程昱父子后，她便又要躲起来，不料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背后有一道红色身影。
“二皇姐为何要躲着小启？”殷不惑刚进公主府，就让殷照先过来，没想到还真给他碰上了二公主的鬼魂。
二公主的鬼魂吓得猛地往后一撤，差点没控制住力道，冲出了房门外。
她只是一个白衣执念鬼，可不能出现在日光下的。
“二皇姐别害怕，是我，我是殷照。”殷照伸手出去一把拉住了二公主的鬼魂。
二公主看到竟然有人能碰到自己，眼神惊恐地往上移，落到了殷照的脸上。
“殷照？七皇弟？真的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遇到什么事了？”二公主自己都遭遇了不测，此时看向殷照的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心疼。
她常年在府中养病，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这一年来朝中发生了许多大事，程昱都没有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为之烦心。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殷照被皇后害死之事。
眼下看到殷照的模样，她就知道他也不在人世了，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呢？
“我没事，这样都好久了，早就习惯了。”殷照又问道：“倒是二皇姐你为何要躲起来啊？我听皇兄说小启能看到你？”
二公主低着头没说话，殷不惑他们就进了院子。
听到动静，二公主下意识想要躲起来，却被殷照拽着，挣脱不开。
“二皇姐别躲了，让小启跟驸马再见见你吧？”殷照劝道。
二公主还在挣扎，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房门开着，一进院子就能看到他们，程启立即挣开程昱的手，叫着“母亲”冲进了屋子。
“母亲，我又看到你了！”程启伸手想要抓住二公主的手，可小手却从她身上穿过。
见状，他慌得不行，小手疯狂在空气中抓来抓去，然后就被殷照给抓住了。
“别抓了，你现在碰不到你母亲。”殷照轻声跟程启解释道。
程启眼泪汪汪地仰头望着殷照，“七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为何能碰到我母亲？”
看到他这可怜的小摸样，二公主心疼不已，可惜她也碰不到程启，只能在一边默默流泪。
程昱看不到殷照，也看不到二公主的鬼魂，但是他可以看到程启像是被什么人牵着，“七、七皇子？他不是……不是……”
他茫然无措地看向殷不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殷不惑实在不忍看他这样，就耐心解释道：“小启没有看错，他的确是看到二皇姐了，只不过是二皇姐的鬼魂，我不知道二皇姐为何要躲起来不愿意跟小启相见，我便回府喊来了殷照的鬼魂来，想让他将二皇姐找出来。”
“鬼、鬼魂？”程昱脑子里乱糟糟的，倒是没有害怕，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信息。
殷不惑见他这样觉得好笑，“驸马先前不是还担心我觉得你说的话荒谬么？怎么现在你自己倒是不相信了？”
程昱被问得有点懵，虽然他早就接受了程启能看到一些异象，可现在殷不惑跟他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他还是觉得自己见识太少了。
“殷照，让驸马见见二皇姐。”殷不惑跟殷照说道。
殷照点点头，撑开了怀中抱着的粉色油纸伞，将二公主也罩在了伞下。
这下程昱便能看到一红一白两只鬼了。
“萱萱！”程昱一眼就看到了二公主的鬼魂，尽管旁边的殷照更加显眼。
二公主躲归躲，可现在被程昱这么一叫，她眼眶更红，也想上前跟他拥抱一下。
殷照阻止道：“看看就行了，别上手，他们碰不到你。”
二公主殷萱这才停下动作，乖乖站在油纸伞下面。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油纸伞，而后跟殷照说道：“七皇弟，好品味。”
殷照：“……”
“现在你们一家子都到齐了，可以说说为何会怀疑是父皇害了二皇姐的吧？”殷不惑坐下来问道。
“什么？父皇害的二皇姐？不可能吧？”殷照惊讶道。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可是萱萱的身体一直不好，找了很多大夫都没用，于是我就找了几个大师回来，有的是骗子，但有的是真有本事的，他们都说是有人在夺萱萱的气运，可萱萱乃是当朝公主，她的气运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的，除非夺气运的人就是陛下。”事情已经说开了，程昱也不管这些话是不是冒犯，就想一口气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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