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果然相信了。
她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是太过依赖相信赫连煜。
连煜哥哥都没说什么，那阮泠泠肯定没问题。
于是二人在御花园转了一会儿，就往白妃宫中而去。
路上，一座八角凉亭后，有两个宫女在闲聊嘀咕。
其实她们说得很小声，又离主路有些远。
但阮泠泠耳力非常，硬是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陛下最近真奇怪，已经接连一周未去任何妃嫔宫中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以往，陛下可是每天要去白妃宫中的。就算不宠幸，也会去坐坐。”
“我听说，陛下最近还挑灯夜读呢，有时候甚至夜读至天明。你说陛下何时如此勤奋过？”
“你、你别瞎说。咱们陛下何时不勤奋了？”
“拉倒吧！这里就我两个。我表姐在御前伺候，以前陛下总是用过晚膳便不批奏折了。所以奏折总是积压如山。这一周，陛下突然把积压的奏折熬夜批完了！这一对比，以前叫勤奋？”
“你、你少说这些！”
其中一个宫女应该胆子很小，并不敢接这个话茬。
另一个宫女便没有兴致了，意兴阑珊地和她聊起了别的。
阮泠泠陷入了沉思。
直到了白妃的椒房殿，白甜推了推阮泠泠，她才回神。
见到白妃，白妃非常关心白甜的脸是怎么回事！
白甜心存愧疚，因为是她和白渡联手杀死的阮泠泠，所以就谎称是自己磕碰到的。
白渡：“……”
你当我看不出来那明晃晃的五根手指印吗？
你当我这些年白宫斗了吗？
你当我一个妃子能住在椒房殿是巧合吗？
阮泠泠也觉得白甜的理由十分蹩脚，于是把对白甜的说辞给白渡重复了一遍。
当然，为了增加这番话的真实性，阮泠泠还故意将宫女递过来的茶杯徒手捏成了齑粉。
然后又把白渡赐座的椅子坐了个稀巴烂！
这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无辜地道：
“我这力量一时一时的，早上来还好好的，好像从长明殿出来就这样了……”
如此，白渡便不好说什么了。
而且她多精啊！
陛下看了《断刀》都没怎么样，她难道要强出头吗？
于是笑呵呵地打岔，说起了别的话题。
三人浅聊了一会儿之后，白甜让白渡屏退了宫女，把对阮泠泠的“误会”说了。
白渡听完笑容就没了。
心想这个妹妹也太蠢了吧？
阮泠泠这个借口你也能信？
什么化干戈为玉帛！
你瞧瞧你脸上的巴掌印，你再瞧瞧这齑粉碎椅，她是来给我下马威的吧！
于是白渡当场就撕破了脸：“夜王妃，实话跟你说，我不相信夺命之仇能被原谅。之前寒暄，不过是逢场作戏。”
“既然我妹妹都跟你直接承认过了，我觉得我们当不了朋友，更当不了姐妹！”
说完，白渡就冷着脸喊宫女进来送客。
阮泠泠心想这个白渡倒是不傻，于是直接问道：
“陛下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来你寝宫了？”
白渡闻言一顿，以为阮泠泠是在嘲笑她，就皱眉道：
“首先，这不关你的事。其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来不来，全在陛下想法。最后，此乃宫闱之事，就算你是夜王妃，也轻易议论不得！”
阮泠泠笑了笑，道：
“白妃误会了。你再留心留心，陛下还有别的反常之处。”
“我想搞清楚为什么，也有了点线索，到时候我们可以信息互换。你想通了，就派人来夜王府找我。今日叨扰，告辞。”
说完，阮泠泠就独自出了椒房殿。
白甜想追出来，被白渡摁住了，她也就没再坚持。
很明显大姐和二姐是没谈成，那在亲姐与二姐之间，她当然还是选择亲姐。
出了椒房殿，小君跳出来问道：“姐，你有什么线索啊？就是那两个宫女的对话？”
“这个以白渡的能力，应该动动嘴就能查到了吧。”
阮泠泠点头，悠哉悠哉地道：“不急，我在皇宫多转转，肯定能有白渡搞不到的消息！”
她再是宫斗能手，眼线也不可能遍及皇宫各个角落。
而阮泠泠就不一样了。
她耳力惊人，随便转转，不需要靠太近，也不用担心偷听被人发现，就能听到全皇宫但凡是个活人嘴里的话！
哦对了，其实鬼也可以。
不过……
阮泠泠道：“那个白妃未必愿意跟我合作。亦或合作了没价值的是她。我刚刚不过那么一说，人嘛，做事不要做太绝。”
阮泠泠在皇宫四处溜达。
只要她沉下心摒除杂念去听，站在屋外十米远的位置，都能听见屋内谈话的声音。
一天下来，阮泠泠还真听到了不少……八卦！
什么哪个妃给哪个妃的晚饭里下泻药，让她窜了三天啦。
什么哪个嫔其实是宫女，是靠陛下酒后上位的啦。
什么哪个妃成天人前笑眯眯，背后却每天问候全宫妃嫔的十八代祖宗啦……
不过，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阮泠泠还是得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的。
最后，阮泠泠绕回了长明殿，在殿外一处没人的榆树下站定。
长明殿里，赫连祁早就醒了，哑穴也解了。
太监福东海心疼不已，一个劲儿地骂阮泠泠。
还怂恿赫连祁：
“陛下，夜王妃如此猖狂，不若您就赐死她吧！”
阮泠泠竖起大拇指：
“好公公！若人人都像你，我还至于这么愁三苦四的吗？”
赫连祁烦躁不已：
“出去！今天之事，一个字也不准透露！”
福东海便退了出去。
一边退，他还一边嘀咕：
“陛下最近怎么回事？总是赶我出来。我可一直是近身伺候的，以前除了陛下宠幸妃嫔，我何时离开过陛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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