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正在院子里种花,听到门外有人叫小月,出来看看。
“是谁呀?找小月……”她话说一半,突然一顿。
当她看清来者何人之时,眼神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李嬷嬷?大管家?!!!”
沈氏惊得手里的小铲子掉在地上,恐慌地连连后退。
曾经在江家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往,一幕幕涌上心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沈氏!”李嬷嬷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喊出两个字来。
“李嬷嬷……你们这是……为何……”沈氏对李嬷嬷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李嬷嬷是江老太的贴身嬷嬷,为人心狠手辣,在江家多年,替江老太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当初沈氏怀了二胎,府医把脉过后,说是个男胎,这对于原本是天大的喜事。
可那江老太向来不喜这三儿媳,再加上大房的人挑拨离间,竟然信了旁人的谗言,说沈氏腹中不是三郎的种,最后让李嬷嬷把她的保胎药悄悄换成打胎药。
最后孩子没保住,三郎更加的嫌弃她,从那以后再也不碰她,青楼去得更勤了,夜夜流连忘返,明知妻女被苛待也视而不见。
沈氏本身性子弱,再加上为了病弱的女儿,忍气吞声,时间长了,连家奴都敢欺负她们。
这李嬷嬷的儿子是个赌棍,贴光自己的月银,还不止一次威胁沈氏要银子,说不给的话就让江老太彻底断了小月的药,送她上西天,再设法把她赶出府!
嫁入江府多年,沈氏深知李嬷嬷的为人,那样的事情,她是做得出来的。
为女儿保命,为保住母女二人的容身之所,沈氏每次都忍辱负重,一次次妥协,为数不多的例银,一次次被李嬷嬷讹去。
……
“沈氏,怎么不请我们进屋坐坐吗?”大管家冷冷一瞥,眼里满是不悦。
大管家是江府的管家,也是江老太和大房的心腹,也是李嬷嬷的老相好。
“请、请进……”沈氏慌忙说道。
两人大步进了院子,又穿堂过室,把沈氏的新居所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
眼里有一丝惊讶。
“这是你和小月的新居所?”李嬷嬷问。
“嗯……是是的。”沈氏懦懦答道。
“谁给你们建的房子?”李嬷嬷逼问。
她刚才在村口,可是把整个村子都扫了一眼,这间木屋,是全村最好的房子了,她还以为是村长的房子呢。
没想到竟然是沈氏和小月的新宅子!
这房子比她儿子在城里成亲住的房子还要好!真没天理了!
“小月……我们自己建的……”沈氏底气不足。
“哼!怎么可能,就凭你那半瞎的眼睛和半路出家的绣工?能建这么好的房子?还有这些家具,看起来老值钱了!”
李嬷嬷说着,突然语气一冷,“我刚才看了一圈,你们的房子是全村最好的了,我怀疑,你们当初离开江府时,肯定偷了不少银子吧?!”
大管家听了也觉得完全有可能,当初沈氏她们走了之后,隔天江老太才发现房里少了一百两银票。
不然凭她沈氏的能力,怎么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请郎中治好了小月的病,还建了这么好的楼房住?
于是质问道:“沈氏,当初你们离开之时,两老太房里少了一百两银票,是你们偷的吧?”
沈氏一听,急了,慌忙解释道。
“什么?一百两银票?我、我们没拿啊,我都从来……没进过老太的院子!”
沈氏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这两人根本不信,又或者不想相信!
如今沈氏的日子过得那么好,住新宅子,屋旁还停着一辆马车!说不定她身上还有不是少银子。
今日他们二人奉江老太之命,跑来敲打警告他们一顿,不过也不能白跑一趟吧,这舟车劳顿的,不得从沈氏这儿捞点辛苦费?
财叔板起脸,怒道:“如果不是你,那铁定是你的女儿偷的!再不承认就报官府彻查!看看严刑拷打之下,你女儿还怎么抵赖!”
沈氏一听女儿要被严刑拷打,吓得两腿发软,这种买通官府屈打成招之事,江家这两位恶奴是做得出来的。
“大管家,李嬷嬷,冤枉啊,我们真的没偷老太太的银票……,求求你们不要为难小月。”
沈氏落泪央求,如今小月好不容易过上两天自由自在的舒服日子,要是再被江家的人陷害,后果不堪设想。
那二人见沈氏被带了节奏,继续说道。
“沈氏,不是我们说你,你离开江府,还偷了这么多银子,本不该如此高调,又是建宅子,又是置办马车。
既然用那钱治好了小月的病,就该在这乡下老老实实的安生过日子。”
“就是啊!可你们偏偏不安生,手头有了银子,到处蹦跶。
上回小月擅自回城,搅黄了大小姐与朱家的婚事,还害得大小姐毁了容!你说这件事,大房怎么可能放过你们?”
沈氏一听,两只泪眼瞪得老大,“什么?小月搅黄了她堂姐的婚事?不可能啊!她都没跟我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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