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威摇摇头：“既定的事实，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纵然对方这样说，方野青还是在他眼神里看出了隐忍的伤感。
他想，纵然元向勇不符合元威心里对父亲的定义，但他也是难过和遗憾的。
因为老天没有给他们留下修复感情的时间，即使这根本不可能。
方野青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掏出了房门钥匙递给对方，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出去一趟，这是房门钥匙，冰箱里有吃的，是走是留，你们自便就好。”
元威点点头，听明白了他的话里的意思。
他们最好暂时先待在这里，避过这阵风头。
因为他们当时被绑走时就悄无声息的，保不齐如果元威出门的话那些人会不会故技重施。
他看了看方野青，接过钥匙，道了声谢。
“我很想知道是谁委托你查这件事的。”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方野青想了一下，回答道：“是我们老大。”
这回答简直不能再中肯，但是元威肯定是听不懂的。
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腰间有光一闪，意识到不对后，方野青又知会了一声就快步出门了。
刚关上门，他就拿出了自己腰间的卷轴。
上面赫然是叶惟岳的名字。
怎么回事，他不是好了吗？怎么自己刚把这两个人接出来就又要死了？
等一下，这两人难不成跟叶惟岳的病有关系？
来不及多想，方野青立刻发动指环离开，下一秒，他又出现在了叶家的阁楼。
叶惟岳垂危，叶朗之不来这里，想也知道这里不会有人。
这里跟他刚刚离开时的差别不大，只是门被打开了，那个黑色的小碗也不见踪影。
他走到门边，确定门外没人以后就走了出去，径直去向叶惟岳的房间。
叶惟岳的房间就在阁楼的正下方，方野青顺着楼梯下去就看见了他房间的门，果然看见门是虚掩着的。
方野青放轻自己的脚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一个缝以后向看去，果然看见叶惟岳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他不再观望，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叶惟岳的头朝着床的方向，看起来是想要去床边，他的脸上表情很是平淡，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刚咽气，魂魄还没有离体。
方野青摘下赭鞭，朝着叶惟岳的方向挥了一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叶惟岳开始转醒。
方野青立刻上前，装作很焦急的样子。
“叶先生？叶先生？”他喊道，“你感觉怎么样？”
在他的呼喊下，叶惟岳的意识果然逐渐回笼。
他睁开眼睛，看到面前面容精致的青年，竟然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现实。
叶惟岳伸出手看了看，仿佛在确认什么东西。
“我刚刚，死了。”他缓声说着，语气里有着难以抑制的动容，“这是怎么回事。”
“不，”方野青否认道，“您是差点死了。”
叶惟岳坐起身子，方野青看见了，只是伸出手虚扶了一下。
前者终于认真看向后者，语气里带着惊讶。
“难不成是你救了我？”
方野青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是叶朗之学校里的校医，知道您误会了所以想跟您解释一下，没想到正好看见您躺在地上，我就……用了一点急救措施。”
叶惟岳听到这个解释，脸上的惊疑更甚。
“急救措施？”他不可思议道，“什么样的急救措施？”
方野青没学过医，什么心肺复苏术也只是在模型身上实践过，对方这样问，他一个字都编不出来。
好在他反应很快。
“这……”他装作为难的样子，斟酌道，“其实是家传的手艺，我爷爷告诉我不能外传，恕我不能告诉您。”
这么一说，叶惟岳心里立刻有了猜想。
他自己刚刚差点身死是真，对方救了自己这件事也不会是假的，这么看来，这个长相出众的青年家里可能有些鬼神方面的渊源。
叶惟岳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问道：“那我这是……没事了？”
方野青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装作担忧道：“真是惭愧，我道行还浅，只是暂时把你救回来了，您以后会怎样……我也不敢保证。”
叶惟岳听他说完，眼神立刻凌厉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方野青装作手忙脚乱地要去扶他，最后也只是装了个样子。
“这也就是说，如果时间到了，我还是可能会死？”叶惟岳死死地盯着他，一点也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这人还挺有意思，他知道对方救了他，却没有像周峰那样对方野青谄媚逢迎，反而还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这很违反一个普通人知道自己将死时的下意识反应。
方野青不着痕迹地观察他，撒谎道：“如果我或者其他能救您的人不在的话，也许会。”
叶惟岳闭上眼，开始思考了起来。
“如果我再次病发，你有几成把握救我。”
说完，他睁开了眼。
方野青毫不犹豫道：“如果还是像今天这个样子的话，八成以上。”
“好，”叶惟岳点头，“那么这阵子你就待在叶家，学校那边的事可以先不用去，等到事情完成，我会给你一大笔丰厚的报酬。”
这阵子？
方野青抓住了这几个字眼。
为什么是这阵子？为什么他这么确定自己过一阵子就能好？
这个叶惟岳，好像真的不简单。
但是，方野青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现在有了待在叶家的正当理由，他不相信这样还查不出这些人死亡的真实原因。
纵然心里欣喜，他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这倒是可以，但是我要通知一下家人。”
叶惟岳在他说“可以”的一瞬间就失去了跟他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他本打算离开，听到后半句话后，皱眉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这里。”
嚯！真霸道啊。
方野青本来想回去安顿一下元家兄弟，顺便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没想到他的态度可以这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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