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霸，好久不见啊。”百晓生走进客栈，对张天霸打着招呼。
“…”张天霸默不作声，只是默默看着。
“你不想知道你姐姐的事吗？”百晓生在张天霸身旁坐下。
“可是交易不是还没成吗？”张天霸疑惑道。
“迟早的事，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现在可以与你说了。”百晓生微微一笑。
张天霸眉间充斥着疑惑，他不会再相信世上有什么免费的好事，更何况百晓生这种人从来都是讲究代价的。
自己一不是他好友，二不是他亲人，他没必要这么对自己那么好。
“你不想听就算了。”百晓生作势离开。
“等等，你说吧，我想知道…”张天霸将百晓生叫住。
“让我说可以，不过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百晓生缓缓说道。
“你说？”张天霸双手撑到膝盖上。
“你姐姐，还有司徒幼，以及丝弦坊坊主姬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被异族大巫吞食。”百晓生平静说道。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张天霸双手颤颤，周围仿佛都有一种不真实感传来，以至于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
张天霸挥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感瞬间传来，自己没有在做梦。
“百晓生，你骗我？这不可能！”张天霸猛然起身。
“你自己心里清楚，百晓生从不说谎，我说谎是要遭天谴的！节哀…”
百晓生话语落下，张天霸的心中却是如同有一颗炸弹落下，鼻尖泛起一阵辛酸。
明明就已经尽力，可为什么结果还是一样，司徒死了，连姐姐也死了。
无力感再次将他吞没，并非每一份嘶吼都会得到回应。
“我还有事，你自己加油，关于你师弟死的真相，那个条件依旧有效。”
百晓生离去，张天霸瘫坐回椅子上。
越过寒风，百晓生并未等待商队，而是自己独自离开了落日城。
等到真正出了城，百晓生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气血，直接喷出一口血来，“咳咳…天道反噬来得那么快吗？”
“不过值了，楚中天你可一定要给力啊。”百晓生苦笑着将嘴角的血迹擦去，随后消失在茫茫风沙之中。
从这一日之后，张天霸的眼神再次变得迷茫，也变得日渐颓废，每日里都是坐在客栈喝酒，但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停滞而停下脚步。
“大哥这是怎么了？”计计博有些担心地对林风问道。
“不知道，不过之前，好像是天机阁阁主来过，然后大哥就一直喝酒。”林风回答道。
“要不问问司徒言那小子啊，那天他好像也在客栈里。”计计博提议道。
很快二人就找到了司徒言。
“你小子知不知道我大哥是怎么回事？”计计博直接将司徒言揪住。
司徒言低沉着头，很明显也是哭过，情绪也并不高涨，“百晓生说姐姐还有张家姐姐，都已经死在异族大巫之手了。”
“这不可能！傲梅姐她们不会出事的！肯定是百晓生编出来骗大哥的！”计计博将司徒言松开，神情甚是气愤。
“我会给姐姐她们报仇的，但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司徒言握紧双拳，越是愤怒，他就越是需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计计博飞快跑去客栈之中。
此时的张天霸已然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正在自顾自地拿着酒壶往口中灌入。
“大哥！”计计博一把将酒壶拿下。
“啊…”张天霸朦朦胧胧朝计计博看去，“计计博啊…你有什么事吗？”
“咱们不是还要去域外吗？”计计博对张天霸说道，酒壶也是被重重磕在了桌上。
“计计博，我想回家，我不想去域外…”张天霸伸手去拿酒壶。
“傲梅姐她们，你不管了吗！大哥！”计计博眼圈红润，嗓门更是出奇的大。
张天霸愣住片刻，身体一阵发颤，才缓缓直起身来，“死了！已经死了！我能怎么办！”
他也喜欢自己能像当初去七宗时一样握起剑朝域外杀去，但没有用，实力和痛苦并没有关联。
痛苦任其痛苦，无力依旧无力。
“大哥，你原来不是这样的！”计计博擦拭眼泪，转身离开，“你不去，我就和林风去！”
“我原来不是这样的…那我是什么样的？我可不一直都这样吗？”张天霸苦笑，再次拿起酒朝口腔中灌入，并无酒香，只感苦涩。
他已经没有去域外的理由了，如果只是为了知道师弟死亡的真相就去域外送死的话，他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他偷生，他怕死。
落日城的夜幕再次降下，张天霸醉倒在客栈的酒桌上。
异族修士趁夜攻城，喊杀声响彻云霄。
城内另一处客栈，梅笙与孔令七正在静坐，突然孔令七开口道：“吴衡，你去看看，有异族修士趁乱入城了。”
“是，院长。”吴衡向客栈外掠去。
“东方弃，你和吴衡一起去吧。”梅笙开口道。
“是，师父。”东方弃也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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