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也是忙着过年要准备的各种事宜。
凌晨还特意寻了个空档，让凌兮领着程老太太进屋做了一次检查，看看她肺结核恢复情况。
当然，这要用仪器的事情，也提前告诉了老人家。
不过担心她太过紧张，凌兮还是在屋里点了安眠香，让老人家陷入睡眠后，才取出仪器，替她做个了ct。
检查的报告单当然是交给凌晨来看的，虽然她也能看的明白，但毕竟还是老爸更厉害些嘛。
凌晨接过报告单，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他冲着紧张的程家人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婆婆的病恢复的很好，如今看来，估计再有一两个月，也就彻底恢复了……”
程家人一听他这话，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尤其是那程天鸿，更是拉着闺女溪蝶的手，噗通一声便双双跪在了地上给凌晨磕头。
凌晨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慌忙将人扶了起来:“快别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更何况，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做大夫该做的事情……”他笑着看向一边的程老爷子道，“婆婆的病不算太严重，能救回来也是正常的，何必这般客气呢！”
陈老爷子感动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此刻心中实在是感慨万千，甚至在想，自己祖上到底是积了多少德，这才能能遇到这般神仙般的主子厚待啊……
一边的溪蝶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凌晨，小姑娘突然开了口道:“主君……您真的好厉害，我……我也想要学医术，想要变得和主君一样厉害！”
“丫头，快别胡说……”另一边的程天鸿赶忙拉住闺女的手，示意她不要胡言，免得给主家增添麻烦。
可凌晨却是眼前一亮，他笑呵呵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溪蝶，见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星光，看向自己时，满满的都是憧憬。
这可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凌晨想到那日他们初见程家人时，那时还叫程燕的她便给自己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聪明伶俐，口齿清晰，这些优点虽然在古代闺阁女子身上很常见。
但如这孩子一般，能勇敢将自己心中所想大大方方，毫无保留的说出来的，却是极少。
这份勇气着实难得。
凌晨看了一眼身边的闺女凌兮，果然在她眼神中瞧见了与自己一般的欣赏之色。
父女俩相视一笑，便有凌兮上前一步，看着溪蝶道:“小丫头，你可知道做大夫都要有哪些条件不！”
溪蝶一开始被父亲斥责了两句，还有点不敢说话，这会子见姑娘问话了，她立马看了一眼一边的自家爹爹，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方才怯怯的摇了摇头。
“那我便告诉你吧，学医可是很累很累的，要先学读书识字，然后每日不间断的背诵医书，学习认各种草药，见无数病人，学习施针诊脉，有时候还要面对那些重伤的病人，亲眼瞧着他们的肠子流出来的场景……”
她语气颇为阴森，像说鬼故事一般吓唬起了那孩子:“啧啧，你害怕不害怕……”
小溪蝶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却猛的抬起头，一脸倔强的说道:“不怕，我不怕……”
“哦？”这下凌晨顿时惊喜万分，他笑眯眯的蹲下道，“你不害怕吗？那你告诉我，你想学医，却又是为什么呢？”
“我……”溪蝶咬了咬薄唇，最后鼓足勇气道，“我想像主君一样，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病人……”
她轻轻垂下头，声音哽咽:“当初，我们要是早些遇到主君您就好了，那样……那样我娘……”
小姑娘垂着脑袋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声音听着着实让人心疼。
一边的程天鸿也很难过，但他依旧是拉过女儿，呵斥道:“快别哭了，马上就过年了，你这么哭哭啼啼的，不是要触了主家的霉头吗……”
“哎……”陆韵葶看不下去了，她皱着眉唤道，“程大哥快别这样，小孩子思念亡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说明她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好孩子……”凌晨示意一边的秦栀给溪蝶递上一片帕子，然后笑着看向她说道，“既然你有心想学，那我便教你……”
“不过，你适才也听凌兮姐姐说了，这学医最要紧的，是先识字……”他微笑道，“如今，你是栀栀的贴身丫头，你们年纪相仿，她又恰好在学习读书识字，你若是不觉得累，便跟着她一块读吧！”
“这……”程天鸿一听，也有些急了，他慌忙道，“这可使不得的，哪有奴才坯子，能跟主子一块读书识字的……”
其实他这么说，却是有他的心思的。
和凌家未来人的灵魂不同，程家一大家子，可是实打实的封建社会人士，思想甚是保守。
在程天鸿的想法里，女儿大了是要嫁到别家去的，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识字什么的，哪有学些女红管家来的实在啊。
“天鸿啊，这话可就错了。”凌晨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鬼话，可都是那些老学究们胡编乱造出来的鬼话……”
“口口声声读书无用的那些家伙，哪个不是掉书袋子，满心功名利禄的……”
“你瞅瞅那些真正书香门第，贵族世家，哪家的姑娘不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便是那些武将家中的姑娘，也都要熟读《女诫》《女则》的。”
“女子读书识字虽然不能考取功名，但也可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他笑着说道，“我看溪蝶这孩子好的很，日后若是好好教养，必能有她自己的一番作为……”
程天鸿思想迂腐，不过他也是读过一些书，识得字的。再加上主子是他们一家的再生父母，所以他几乎是一瞬间，便立马没了意见，并表示，溪蝶如今已是凌家的婢女，所以只要凌晨他们有安排，哪怕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不会有意见的。
当然，他想不到的是，这因为奴性而服从的妥协，直接改变了溪蝶未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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