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崔听潮觉得自己搓平板都快搓冒烟了。
【下笔如有神：(*^_^*)我觉得我好像那个大冤种，为什么生化题这么多？凭什么？！】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暴躁，崔听潮没忍住笑出声。
因为数学题恰好是最少的，如果不是最后打乱了做题，她应该能闲下来不少时间。
【安然：我们的战术需要改变一下，各位的实力似乎理科都没太大问题，不如之后就不要分工了，分工……效果很垃圾。】
像是配合他说的这句话，初赛结果正好弹了出来，在手忙脚乱把控分这件事完全忘记之后，他们拿了86分。
仅仅比及格线高了一分。
群聊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比赛之前的豪言壮语，现在变成了打脸的证据，像是冷冷的冰雨在每个人脸上狂甩，刺眼的“86分”简直就是嘲笑，把四个人都抽懵了。
【捡垃圾的爹：@要么做题要么死，这就是你说的拿冠军？】
【安然：奇耻大辱。】
【下笔如有神：……】
【要么做题要么死：我觉得战术的问题，不能推到我的身上。】
分数不是很好看，但至少进入了小组赛，四人也意识到之前的战术和比赛出题次序之间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好消息是，这些题目对于四个人来说，都不算是很难。
【捡垃圾的爹：加个微信吧，下次比赛的时候可以在微信群里开着语音群聊。】
【下笔如有神：来来来，加我加我，我微信是我ID首字母大写。】
四人很快转战微信，在群里大家还是维持着论坛上的备注。
下一次比赛是下周，下周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同小组对战，他们恰好是下周三的那场。
首战就遭遇滑铁卢，四人也没了闲扯的心情，崔听潮刚想打开论坛继续刷题，就看到了有人给她微信发了消息。
【捡垃圾的爹：对战场，上线。】
这爹还真是锲而不舍，自从上次崔听潮凭借着熬夜本事，比他多写出两道题险胜之后，他就有空就找崔听潮对战。
两人实力不分上下，无论是物理还是其他的科目，大概就是爹赢一局，崔听潮赢一局，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锲而不舍的品质，如果不是在论坛上的话，崔听潮得以为这家伙喜欢自己。
崔听潮进入对战场，今天“捡垃圾的爹”选的是理综卷。
【要么做题要么死：我觉得，没必要吧兄弟。】
【捡垃圾的爹：呵，你把我当兄弟，但我想当你的爹。】
口气不小。
崔听潮撸袖子，准备今晚也熬个大夜，从实力上很难拉开差距，但对方熬夜的本事还真就比不上自己。
第二天，崔听潮跟被鬼吸干了精气似地进了学校，她到了教室倒头就睡，那叫一个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崔听潮，有人来找你。”
崔听潮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说我不在。”
没了对方的声音，崔听潮刚想接着睡觉，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桌上。
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向来人后皱眉道：“你怎么在这？”
“老师让我通知你们，今天下午的课后活动取消了，他临时有事。”向宇抿唇看着崔听潮，对方眼底的黑眼圈看着有些吓人，“你，昨晚熬夜了？”
崔听潮满脸都写着“你好像在说些废话”，她摆了摆手：“谢谢你通知，我知道了。”
看着崔听潮又倒了下去，向宇看了一会，补充道：“牛奶记得喝，少熬夜。”
崔听潮没再回复。
向宇走出教室，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却只能看到崔听潮的后脑勺。
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话。
之前的崔听潮也是这样吗？明明知道对方不会抬头看自己，可自己却还是会无数次去确认，对方是不是，是不是会突然，再看自己一眼。
他是校羽毛球队的王牌，按理来说，这种通知的事情是不需要他来做的，但他为了能有适当的借口，来对崔听潮说句话，揽下了给所有高一的社团成员通知的活。
外面下雨了。
向宇想，也许崔听潮之前也是这样吧，做了很多无谓的事情，可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
而现在这些，都是对他践踏别人真心的惩罚。
午休时间，崔听潮终于睡够了，她吃完饭思考了片刻，揣着一兜水果糖去了音乐教室。
少年不在。
看来是比赛还没结束？
崔听潮有些懊恼地抓了下头发，果然还是得早点到尖子班去，她在普通班的时候对这些消息根本就不了解，再拖下去，会因为信息差和尖子班的人越来越拉开差距。
她转身刚要离开，就撞到了海盐柠檬味道的怀里。
听见对方闷哼一声，崔听潮赶紧后退了两步：“让你鬼鬼祟祟躲在别人身后，挨撞了吧？”
少年哽住，捂着自己的胸口更痛了。
他只是刚刚看到崔听潮在这里观望，所以过来和她打个招呼而已，谁知道崔听潮会猛地转身，还用铁头撞他？
“你的脑袋是铅球做的吗？”
他的变声期好像结束了，声音带着几分成熟男性的低沉，他不急不徐的语速更让他多添了几分沉稳。
……总之，不像是会骂人脑袋硬得像铅球的好人。
“不是。”崔听潮居然还回复了他的问题，“伸手。”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崔听潮的面前。
“挨打。”
崔听潮在他的手心轻轻打了一巴掌。
少年哑然失笑，这是为了报复自己刚才开玩笑的行为？真小气。
他刚要收回手，就感觉到掌心里多了些别的，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的掌心，里面躺着几颗玻璃纸包裹的水果糖。
“给你，就当是预祝你比赛获得佳绩。”崔听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眨巴两下眼睛，“希望你能进省赛，为校争光。”
少年将水果糖握在掌心：“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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