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的小枝芝脸上全然没有了血色，静静的躺在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研究人员手上全然不顾手术台上的小枝芝，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周围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内被不断放大，宛若死神的倒计时。
“是不是要成功了？”
“快了，就差一点。”
“这要是成功了，我们岂不是成为了造神者！”语气里难以掩饰的兴奋激动。
没错，造神！
他们这个组织是见不得人的，是被世人难以接受的，但是，一旦成功，恐怕会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他们发现了人类基因的劣根性，并且通过亿万次的计算，演练出有0.00001%的可能性，只要能成功，这个人就能拥有非常人能比的学习能力，任何东西，一学即会，所以他们称之为“造神计划”。
“最后一点了！”
“滴滴滴！滴滴滴！”
小枝芝周围的仪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她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
“糟糕！要失败了！”
“该死！明明就差一点了！还差一点就成功了！”
“算了，放弃吧，把她和那些失败者一样丢了吧。”
“真是废物啊，这就失败了？就不能多撑一会？明明就要成功了。”
其中一人正要抓住小枝芝的手将她丢掉，胸膛上的伤口还大剌剌地敞开着，甚至能看见里面的内脏。
“滴！滴！滴！”
仪器的机器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好像……有心跳了？！”
“快快快！放回去！还有救！我有预感！她就是我们造成的第一个神！”
那人忙不迭地又将小枝芝稳稳地放在手术台上，手上继续开始自己的动作。
叶枝芝看着小枝芝在手术台上经历的一切，虽然这些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但是这么直观地面对还是第一次。
啧啧啧，真不是人啊。
叶枝芝禁不住咂舌，然后还颇为自恋地感慨了一下：“真不愧是我啊，这种事情都能熬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两人的神色虽然看不清晰，但是能清晰可察那两个人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叶枝芝百无聊赖，一开始她还会好奇地去看那两个人的手法，但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
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技术了，纵然他们能想出违反自然规律的“造神”，但他们手上的动作终究还是有点落伍了。
叶枝芝打了个哈欠，她在偌大的空间里，时不时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墙上的秒针一点一点移动，甚至还掸了掸根本掸不掉的灰，斜躺在台上睡了好几觉。
“哈～”
叶枝芝伸了伸懒腰，擦了擦眼角沁出了泪水，往手术台的方向看去。
“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明明那些人的五官是看不清的，神色也是看不清的，但是叶枝芝却能明显感受到那些人影的神色苍白，嗯……估摸着是会被阿飘飘认成阿飘飘的存在。
“呼……”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了，“结束了。”
那个人影瘫坐在地上。
“哐当！”手上的手术刀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还没结束。”
“啊？？？？？？？”那个瘫坐的人影直接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形象躺在地上，“杀了我吧！”
“是造神计划还没结束，我们的任务结束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唰“一下，那个人影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虚弱中还带着些哀怨，“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第一步身体的改造成功了，还有大脑的改造还没开始。”
“……”
叶枝芝：……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没有麻醉，没有休息，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叶枝芝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大拇指，你真棒！
其实当时也是痛到麻木了，只是……
不等叶枝芝思考完成，就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枝芝……枝芝……”
“醒醒，醒醒啊枝芝。”
“枝芝，别丢下我。”
叶枝芝：……啊！我不想醒！我想看完当时发生的事情！
……
病房内，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整个空间。
床边的男人胡子拉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身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换，皱巴巴的，脸上燕窝凹陷，眼底的乌青都要化为实质，此人正是曾经极为讲究的顾夜寒。
“不是说身体没问题了吗？怎么还没有醒！”
“顾爷……这……按理说，应该要醒了，如果，如果今天还没有醒的话……还没有醒的话……”一旁的医生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一脸的紧张。
“说，今天不醒的话，会怎么样？”
“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那个医生说完瑟缩了一下，他已经做好准备承受顾爷的怒火了。
没想到，顾夜寒只是扭过去脑袋，沉默良久，约莫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医生才听到顾爷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恍若一位垂暮老人，带着深深的死寂：“你走吧。”
“啊？好的，顾爷。”医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连忙离开了病房，那个地方太可怕了！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在医生离开之后，玻璃珠般的泪珠滑落进被褥，顾夜寒好像是一个痛失心爱玩具的小男孩，莫大的悲哀直直压下来，压的他直不起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唯有那不连断的泪珠，才堪堪可以窥视到男人心中的悲哀。
而后，顾夜寒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声一声轻轻呼唤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女。
从日出时分唤到正午时分念叨日落而归只是月上柳梢头，期间一口水都没喝。
顾夜寒的嗓子现在就像一块干涸的土地，一开口就有要冒烟的趋势。
顾夜寒看着时间的指针即将指向午夜的十二点，意味着最后的通牒即将到达。
顾夜寒的眼眶已经猩红地可怖，瞳孔的血丝宛若一张蜘蛛网布满整颗眼球，越到后面，顾夜寒的声音越轻，是不可触碰的脆弱。
“枝芝，别丢下我……”
“叮！”午夜的指针终究还是指向了翌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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