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闷，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聊一下安普顿。当然，是我知道的安普顿，不是资料上记载的。”鬼白衣将视线收回，低下头看着萨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洗耳恭听。”萨沙知道自己的短板，安普顿给她带来的震撼不比给欧若琳带来的小，她乐于听从鬼白衣的讲解。
“你觉得在安普顿，什么是内环，什么是外环。”鬼白衣手臂微微发力，将怀里的少女搂紧。
“不影响安普顿运转的区域，不受安普顿市政厅管控的区域，这些是外环。”萨沙认真答道，这是一个标准化的答案，也是绝大多数外乡人的认知。
“那晚上呢？”鬼白衣仰起头，看向那一层层螺旋而上的阶梯，在那上面，装修豪华的包间逐渐取代了高台，通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更为尊贵的贵客已经早已落座。他们相互交谈，享用着更为高级美食与好酒，讨论着不想被外人知晓的生意。
“晚上？”萨沙敏锐的捕捉到了鬼白衣言语中隐藏的深意，她微微仰头，看着鬼白衣，然后顺着她的视线向更高处看去。
“在晚上的话，除了有高墙保护的市中心和依旧运转的码头，其他地方都是外环。”鬼白衣微微转身，遮住了萨沙的目光。
“你想说什么？”萨沙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鬼白衣。
虽然头顶有庞大的水晶吊灯为其提供照明，但人群扭动间依旧会有些许阴影洒下，此刻鬼白衣的面容便隐藏在那暗淡的阴影中，让人忍不住想要窥视其中的秘密。
“萨沙，你知道主大陆有多少人口吗？”鬼白衣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与之前那般轻快相比，这次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沉重。
“十亿。”萨沙答道。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在中学的课本上便有芬勒尔联盟统计出来的数据。
“不，实际上主大陆的人口要在此基础上翻上一倍，你之所以认为主大陆上的人口只有十亿，是因为还有十亿人口在官方的统计中。”鬼白衣缓缓说着，像是在述说一个不能被他人知晓的秘密。
“为了应对未来人类与异兽的第二次冲突，历史上的第三次战争，我们自一个世纪前便开始了长达一个世纪的备战。你也知道，在那一个世纪中主大陆的人口呈指数级增长。科技、武器，早已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但恶果你也看见了，人口的巨量增长，使得主大陆的承受能力早就到达了极限。科技的疯狂发展，导致人类的居住地接连受到污染，然后被抛弃。但这些付出了惨痛代价的科技却并未用到民生上，而是继续为军工效力。”
“人口巨量增长，环境不断恶化，使得三国为了养活自己国内的民众只能将视线投向邻国的土地。但三国的高层都知道，战争是不应该也是不可能发生的，高度军事化的社会，一旦爆发战争将会是整个种族的浩劫。”
“当高科技武器在战争中消磨殆尽时，当人类重新回归传统的步兵作战时，彼时的正规军有与那些暴民有多大的区别呢。前者与后者都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前者与后者都有能够轻易射杀对方的枪械，只是工艺精良上的区别。萨沙，你还记得我们来时那群抢劫火车的人吗？”
鬼白衣的声音在萨沙耳边不断响起，宛如惊雷。面对鬼白衣的询问，萨沙没有言语，她知道现在的鬼白衣只是在单纯的发泄某种情绪，而那种情绪也是大多数知情者都有的想法。
“你能想象吗，他们乘坐改造过的火车头，承担着锅炉爆炸的风险，跟在列车后面，与列车接轨，然后攻入其中。这是一场惨烈的跳帮，每一个人都没有退路，因为那疾驰的列车能将每一个挡在前方的人碾断，每一个想要逃离这里的人都需要承担着粉身碎骨的风险。我们相互厮杀，成为敌人，只是为了能像人一样活着。”
“在资源紧张的情况下，近十亿计的人口被自己的国家用皮鞭驱使，被赶到下水道中苟活着，用来给真正的人腾位置。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座金字塔的话，那他们就是被砖石压住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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