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
一枚巴掌大小的血魄，纵然有三位气血武圣帮忙化开其中血气，钟长生还是足足炼化了十五年。
十五年的时间之内，他时时刻刻都处在最为紧绷的状态之中。
每分每秒，都有海量的纯净气血注入体内。
钟长生不得不时时刻刻高速运转功法，持续不断地吸收血魄之中的血气。
在这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之中，他周身的气血也在不断地壮大着。
泥丸宫中，由于持续不断的痛苦磨炼，在这十五年的时间里，钟长生的神识本源也在有条不紊地增长着。
隐隐地，他的神识强度在三年之前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
再往前走，便要突破大道境，达到道祖级。
头顶之上，无量血气戛然而止。
一枚饱满的血魄，在十五年不间断的催发之下，已是耗尽了血气，彻底的消失不见。
枪圣看着依旧盘膝闭眼的钟长生，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回事？”
“他怎么还没突破？”
蛮圣皱眉感应了一番，脸色微微有些古怪。
“师尊，这些气血，似乎，似乎还不够？”
枪圣和蛮圣当初，只不过是吸收了一枚血魄，便成功地突破气血无敌，领悟【漏尽通】，步入气血武圣之境，傲视诸天。
然，足足十五年的时间，钟长生一刻不间断地吸收那血魄之中化开的血气，直到血魄之中血气耗尽，竟似依旧没有半点突破的迹象。
“很好。”
羽圣不惊反喜。
“看来，此子的潜力，比吾等想象之中更强。”
“再来！”
羽圣挥手之间，脚下的大地轰隆隆地颤动。
很快，又是一条血脉从地下延伸出来，一枚血魄再度出现在了钟长生的头顶上方。
“师尊，此子若不超脱，亿万羽界生灵之血，可就白流了。”
枪圣看着钟长生头顶之上出现的第二枚血魄，眉头微皱，有些肉疼地道。
羽圣哂然一笑。
“若无超脱境相助，吾等不过冢中枯骨耳，再多苟延残喘几个纪元，又有何益？”
“周天之事，本就没有必成之理。”
“不赌，永远无法翻身，赌这一局，我这茫茫羽国，尚有一线生机。”
枪圣旋即不再多言。
他也明白，于他们而言，钟长生的存在是一个机会。
错过了这次机会，纵然再过两个纪元，他们也未必能够再等到这么一次机会。
若是赌输了，不过是早点死。
反正不赌迟早也是死。
相反，若赌赢了，便可借天界道祖之道果，为羽国后人争一争这超脱境。
纵然不成，也是与钟长生结了个善缘，有超脱境相助，羽国传承，或可再多绵延一两个纪元。
钟长生这边，功法运转到了一半，那种醍醐灌顶一般的气血骤然消失。
身体的负荷陡然一轻，钟长生非但没有如释重负，体内反倒传来了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春宵帐暖的时候，二弟突然疲软，如厕的时候，不小心夹断了粑粑，着实令人不爽。
好在，那种匮乏的感觉只是持续了一瞬，源源不绝的气血，马上便再度续上。
“不够，还不够！”
钟长生再度运转《神象镇狱功》，速度比起之前竟快了足足五成！
比之前更多的血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灌注到了钟长生的体内。
十年！
十年眨眼过去。
又一枚血魄在钟长生头顶消散。
他周身的气血比起之前充盈了几分，却依旧没有丝毫突破的迹象。
“竟然还不够！”
这一次，枪圣和蛮圣是真的惊了。
想当年，只是一枚血魄，便轻易地让他们在气血武道之上登临绝巅。
眼下，已经足够在归墟培养出两尊新气血武圣的血魄，用在钟长生一人的身上，却依旧还是没能让他突破。
“这小子，简直是个无底洞！”
对此，羽圣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旺盛。
一挥手，再度招来一枚血魄。
“看来，是吾等低估你了。”
羽圣看着盘膝修炼的钟长生，脸上的笑容透露出几分由衷的欣喜。
“三枚血魄，以此子的天赋，若不夭折，超脱的可能，至少在五成以上！”
一半以上的可能超脱，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概率了。
至此，枪圣和蛮圣似乎才真正地看到了一丝曙光。
茫茫不绝的气血，持续不断地自血魄之上化开，第三度注入到了钟长生的体内。
这一次只用了五年，钟长生便轻松地将一枚血魄之内的所有血气彻底吸收。
足足三十年的时间。
三枚血魄被彻底吸收。
至此，钟长生的《镇狱篇》终于达到了顶峰，被他感应到了一丝突破的契机。
此时，他体内的无量气血神丹经过了三十年的积累，终于达到了骇人的八万四千枚！
浩瀚无垠的血气冲破身体的桎梏，最终，在丹田血海之中，凝结成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血色神象！
血海深处，那一朵摇曳的青莲彻底绽放，一座足有三十六品的莲台，静静地漂浮在血海之上，散发着迷蒙的清光，与那唯一的一尊血色神象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与此同时，冥冥之中，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自心头萌生。
钟长生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某个层面上，似乎再度发生了蜕变。
感官比起气血武帝时期清晰了数百倍，周遭最细微的动静，都可以被他轻易地察觉到。
若有人攻来，甚至无需任何思考，单靠身体的本能，便可以做出最为正确的抉择。
毫无疑问，此正是人道六神通之中，最为霸道，最为强横的【漏尽通】 。
至此，气血武者已真正地达到了大成若缺，大巧若拙的地步，返本归真，再无缺漏。
正应了这神通的名字。
漏尽，即为无漏。
既已漏尽，如何再漏？
一瞬之间，钟长生就生出了无尽的明悟。
“原来，‘有’真的不是武道最高的境界。”
“有形则有破绽，有意则有解法。”
“无形无意，一切为空，则无缺无漏，再无破解之法。”
“难怪那虚无道祖，只需等到纪元终末，便可直接超脱，原来不过是受了‘有形’的挂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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