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线被下入沸腾的水中，老板拿着筷子在锅中搅拌，而老板娘则在调料汁。
每个人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说着属于自己的台词。
这烟火气很真实，却也诡异。
米线煮好，被捞进料汁里，放上肉和菜，套上袋子，一气呵成。
连着筷子一起递给马小莘。
马小莘接过来，笑着说了句，“谢谢。”
转身就要走。
恍然间，周围场景闪烁了一下，马小莘原地站住。
夜市街的景象，和精神病院的放风广场来回切换。
白天与黑夜交替，四周的一切都混乱不堪。
离若岚猛然感觉到自己似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提着的米线，握了握手，她缓缓抬头看向周围。
所有人还在做着自己的工作，他们身上的衣服一会儿是夜市摊上小贩的围裙，一会儿是精神病院的病号服。
这种情况，明显是马小辰那边出了问题。
她的目光停留在面前那栋六层病房楼上，四楼和五楼之间，明显有一层更为混乱的区域。
连建筑楼板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五楼是马小辰的宿舍，也就是刚刚离若岚待过的医院病房。
而四楼……
看着那间集体教室，离若岚脑海中回忆起了刚进那间教室发生的事，还有王大花的话。
当时凤鸣楼一刀斩下，并不是朝着袁庆野去的，而是冲着她去的。
只是她当时刚好躲开，所以才会劈在袁庆野面前。
况且，当时教室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周天。
凤鸣楼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周天身上。
而是在周天和袁庆野出去后，直奔着她袭来。
据王大花所说，凤鸣楼最近一次出现，并表现出攻击举动，是因为精神病院里来了一个外国人。
再近的，就是这次精神病院出人命。
离若岚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如果凤鸣楼并不是因为她的来到精神病院才苏醒的话，那能让她出现的人就只剩下一个——
马小辰。
因为这座精神病院里，除去崔珏和王大花，只有那个外国人和她，还有马小辰是异常的。
一个非华夏人。
一个灵魂非这个世界。
还有一个，将自己和鬼门生物缝合在了一起。
“诶！是你吗？跟崔珏在一起的那个！”
袁庆野的声音在耳边突兀地响起。
离若岚立刻回过头去，却见米线摊上的老板和老板娘依旧在忙活。
不像是拿回了身体控制权的样子。
“她回头了！她听见了听见了！”
周天的声音也响起来，却立刻遭到袁庆野的嫌弃。
“你小声点儿！我又不瞎！”
接着他又冲离若岚喊道：“你能听见吗？能听见回个话！”
“能。”
离若岚应了一句，叫袁庆野激动得不行。
“师祖显灵了！总算有人能听见我俩说话了！”
他又对离若岚说道：“你能随便动是不是？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一个小忙。”
“你说。”
“我胸口衣服里面，有一张撕成两半的符纸，你把那个符纸拿走。如果你能出去的话，帮我们把符纸还回茅山吧，师叔交代给我俩的事情没做好，符纸也被我俩给弄坏了，但总要有个交代。”
袁庆野的语气明显沉重起来，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
“那你们呢？”离若岚问道。
“茅山上那么多弟子，就算是大师兄死了，还有更多比我俩更厉害的师兄师弟。”
袁庆野苦笑，“本来我们两个就是师叔捡上山去做杂活的，活不活着回去无所谓了。”
“主要这情况也回不去了啊。”
周天直白地开口，“你能摆脱这鬼地方的束缚，肯定是有点本事的，就当我俩欠你个人情，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想办法还你。要是出不去……那就下辈子吧。”
听着两个人有些耍无赖的话，离若岚犹豫了一下。
随即她径直走到袁庆野面前，从他衣服里拿出了那张烂成两半的符纸。
她不敢给这两个小道士带他们离开这里的承诺。
现在这种情况，她能不能活着出去也不一定，谁能猜出来马小辰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但把符纸帮忙带回茅山这种事，她还是应下了。
“我能出去，一定将符纸带到。如果不能，你们也不要怨我。”
她没有拐弯抹角地跟两个道士保证什么。
因为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那就谢谢你了。”
袁庆野跟离若岚道了一声谢。
离若岚刚想要开口，她手上攥着的符纸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在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融进了离若岚手里。
一瞬间，汹涌的“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注入离若岚的身体中。
这种感觉，跟上次她捡起那两枚五鬼钱时一模一样。
不，比那种感觉更甚。
仅仅只是这反应过来的几秒钟，“气”就已经充满了整个身体，顺着全身的经络，有规律地缓慢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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