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心里暗暗松口气，只要襄阳习家愿意支持，适度给予权利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问题。
“别人我不知道，但对于文祥你，即便你今天不说，我改日也会前来相请，如今的荆州正需要你这样的能人。”
习祯严肃地站起身来深深一礼。
“多谢主公器重。”
眼见习祯就势改口，王旭非常高兴，亲自走过去扶起他。
“文祥，你为家族着想，无可厚非，今日既已达成共识，便万事揭过，只希望将来你我主臣能齐心并进，共谋大事，我亦不会埋没你这一身本事。”
“主公大可放心！属下虽然无德，但也深知忠义二字，既然已经择主，定然竭尽全力！”
“我自是信你。”
王旭含笑点头。
习祯向来很钦佩他，早就有心在他麾下效力，家族的事是家族的事，个人的事是个人的事，王旭表达出对他个人的信任，令他非常激动。
“主公，我此次前来，虽说是代表习家，但并不能代表习家所有人。”
“此话怎讲？”王旭轻轻皱起眉头。
“我们习家有少部分族人不赞成追随主公，属下来此之前，他们已经变卖家产，离开了荆州。”
“他们为何不愿支持我？”
王旭追问。
习祯迟疑片刻。
“他们不满主公限制土地和家族私兵等方面的政令。”
“嗯……无妨，人各有志，不用强求。”
王旭笑着回一句，又好奇地问：“那你们为什么会同意？”
习祯显得有些尴尬。
“不瞒主公，早些年各大家族并不是完全接受，因而偏向于支持刘表，这些主公也都知道，而真正让众人改变主意是因为几大家族聚会时，庞家的一个少年说了一句话。”
“庞家少年？他说了什么？”
“此子姓庞名统，天资惊人，他当时在门外偷听，且在众人激烈争论的时候突然闯进大堂，只问了一句话便走。”
习祯思量片刻，感慨地摇摇头。
“此子说：猴群里每个人都听猴王的，别的猴子若私自聚众，岂不是向猴王挑战？哪个猴王能够接受？控制私兵本是早和晚的事，你们是宁愿早些？还是宁愿晚些？”
这话意有所指，晚些意味着什么，目光长远的人都明白。
王旭顿时大笑出声。
“嚯，庞统小小年纪，倒是看得很透彻，不错，我控制私兵，便是想提前扫平隐患，若放任私兵不管，天下就不能彻底安定，而早撤远比晚撤好。”
王旭话音稍顿，思量着接口。
“待将来天下安定，我希望你我和众人都能得以善终。”
“主公高瞻远瞩，属下万分敬服。”
习祯没有再多说，他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王旭深深看着他。
“文祥！我答应你，有我在一日，你们习家必然昌盛一天。”
这句话无疑是给这次对话划上句号。
习祯心领神会，恭敬地行个大礼。
“多谢主公恩典，若没有别的事，属下暂且告辞，待处理好家事，再赶来向主公领命。”
“好！”
王旭轻轻点头。
习祯迈步走出书房，刚跨到门外，他突地顿住脚步，疑惑地回身询问。
“主公为何不问我哪些族人离开了荆州？”
“我向来不为难自己人，而且我杀的人已经太多，不想再为私愤杀人，打算多积点德，其实我挺害怕阎王爷把我弄去下油锅。”
王旭似笑非笑地调侃。
习祯浑身剧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纷飞的大雪中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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