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的她顾不得多想，手腕急转，奋力把酒樽挑飞，意图再刺。
王旭哪会给她就会，瞬间欺身而上，右手握住她手腕把利剑往旁边引开，左手顺势掐住她脖子。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此时，众文武的怒喝方才响起。
“大胆！”
“贼子敢尔！”
“休伤我主！”
这些声音随着崔莹被制服而消散，她被王旭箍在怀里，仍旧不甘心地挣扎，似乎想挣脱，一双美眸也露出饱含仇恨的凶光。
“不用再挣扎！你已经败了！张宁！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王旭淡淡的话音令崔莹娇躯轻颤。
片刻。
她仿似认命地叹口气，身子渐渐软下来。
“想不到我百般算计，还是被你识破。”
“如果你不那么善良，或许能瞒过。”
王旭淡淡轻笑。
“本来我只是看你眼熟，但你变化很大，我根本认不出来，但你打算舞剑时，为什么要犹豫，而且你不断提示我们检查剑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多年前的回忆渐渐在王旭脑海浮现。
“我当年曾答应你，等着你来杀我，但你现在绝对杀不了我，即便你从始至终都不犹豫，完全瞒过所有人，你也杀不了我……你不够强，哪怕我毫无准备，同样有至少五种方式能躲过你那一击。”
张宁满脸悲愤，正要接话，堂下的张靖却激动到难以自制。
“你真是宁儿？”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令张宁满目凄哀。
一滴晶莹的眼泪缓缓从她眼角滑落。
良久。
张宁深吸口气，冷漠地回应。
“不错！就是我，为报父仇而来，今日既然失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宁儿！你……”
张靖欲言又止。
此时厅中的大多数人都莫名其妙，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唯独能猜到内情的只有当年同伐黄巾的周智和徐晃，但看到此刻的情况，两人皆是轻叹口气，没有多话。
王旭用力把张宁往前推开，满怀期待地说：“当年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我没有回答，不知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答案？”
深陷重围的张宁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有机会，无神地跌坐在地，单薄的身躯显得格外无助，彷如又变回当年那个哭泣着逃避的小女孩。
“想！”
“好！”
王旭如释重负，有种无法形容的解脱。
“如今我便告诉你，我杀人是为了天下，为了太平盛世，为了今后能少些杀戮，或许我不能让每个人都衣食无忧，但我至少能保证大多数人不死在屠刀之下，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让华夏大地上的儿女不至于沦丧到靠吃人肉来生存，让孩子们看到未来的希望。”
如今的张宁显然还无法完全理解，瞬时声嘶力竭地大喊。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吗？难道一定要杀人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有解释你这个问题的能力，唯独能跟你说的是，如此烽烟乱世，若没有强权重立法度，彻底平息争端，安稳人心，如何能够太平……你看这荆州百姓，不说丰衣足食，但至少有条活路，而且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过得更好，我只有这点本事，无法像神仙一样挥挥手就解除人间疾苦。”
张宁这些年漂泊四方，早已不是当年的单纯小孩，心智已然成熟很多，只是心中的执念让她仍旧难以释怀，她没有再辩驳什么，悲戚地低垂着头。
“这些对我已经没有意义，杀了我吧，我原本就没打算要活着出去，至于别的舞姬，她们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杀你！”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愕地看向王旭。
王旭没管那么多，径自接口。
“你走吧！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子，抛下执念好好想想，早晚能够明白……当年你父亲直接引发天下动乱，黄巾贼四处烧杀抢掠，若不灭黄巾，我们又能怎么做？”
“你……”张宁惊得呆住。
“主公……”
众文武纷纷出言，显然是想劝诫。
王旭抬手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让她走！”
情绪激动的张宁顿时放声哭喊：“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不杀我，我迟早会杀你。”
王旭温和地笑笑。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但还是那句话……我等你来杀我，好好活着，另外，除去想杀我这件事，不要再触犯别的法例，不要牵连无辜的人，当然，我相信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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