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王旭急得直咳嗽。
“你如果这么做，我更不能娶你，娶你岂不是害你？”
“婉清已经做出决定。”凌婉清的语气异常坚决。
“你……”
王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周智亦是满脸无奈，盯着凌婉清看半晌，突地就给王旭使个眼色。
“老大！既然婉清姐愿嫁，你也愿意娶，不如就娶了吧，今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周智在“从长计议”四个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王旭自是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也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决定，因为他很清楚凌婉清这个谍影统领对待生死的态度。
“婉清！此时我内心深处确实想娶你，但我绝不能理解你陪我去死，我对你有三个期望，其一，若嫁给我，你就要帮我照顾家人，所以你绝不能跟着我去死，其二，多读书，多听文雅的话，而且她会给你推荐很多的书，其三，你随时可以改嫁，答应我，好么？”
许久的沉默。
凌婉清轻轻地笑了，不是平日那种魅惑的笑，笑得很动人，笑得很美丽，笑得有些傻，笑得令人心疼而又无奈。
“好！”
“傻女子！”
“我情愿！”
王旭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伸手抚掉凌婉清脸颊的泪痕，无言地看着她。
周智深吸口气，强笑着接话。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伤心，不管怎样，至少此刻是大喜的日子，也没什么准备，不如就天地为证，我来主婚，咱们还是搞个小小的仪式？”
“好！”黄叙强忍泪水，微笑着附和。
“嗯！”张宁侧过身子轻轻擦拭眼泪，眼神也异常复杂。
“不用了！”
凌婉清摇摇头，轻轻依偎到了王旭胸膛。
“他哪里还经得起折腾，他和我都认可便好。”
“不行！”
王旭毅然拒绝，声音缓慢而坚定。
“我给不了你太多，但……至少能给你诚意。”
“我扶你！”周智急忙跨步上前。
“不用！婉清不能嫁给一个软弱的夫君！”
王旭笑着摇摇头，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点点从地上起身，直到挺直身躯站在凌婉清身旁。
众人很快清扫出一块空地，荒凉的山林里开始了一场奇怪而悲戚的婚礼。
“一拜天地！”
凌婉清尽情地哭着、笑着、快乐着、也悲伤着。
“二拜高堂！”
两人颤抖着面向荆州叩拜。
黄叙捂住了自己的脸。
张宁捂着嘴唇无声的哽咽。
周智则用力地笑着，但颤抖的声音和滴落的泪水让他的笑看起来太牵强。
“夫妻对拜！”
这是彷如南柯一梦的婚礼，没有酒，没有宾客，什么都没有，但凌婉清的悲痛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
此刻的她……美得让人心醉。
第二天清晨，不知为何，王旭突然觉得精神出奇的好，甚至身体都恢复了少许力量，但没有人为此高兴，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是大限将至的回光返照。
王旭仍旧保持着乐观，豪情万丈地说：“走，陪我到山顶，我要再看看壮阔的河山，在我死后，你们抬回去也很难，不如就地将我火化，把灰烬撒到山川水泊，只留少部分入土，无需任何陪葬。”
“主公，这火化，这……”黄叙有些无法接受。
“不用多说！走！上山！”
王旭在众人的帮助下艰难地登上了最近的峰顶。
他眺望辽阔的大地，俯瞰着秀丽的青山绿水，禁不住泪流满面。
“脚踏万里河山，剑平天下暴乱，壮志虽死不减，何惧来生再战！”
凭借胸中的郁气，这番豪言壮语震得山川隆隆作响，当真有些骇人心魄。
“哈哈哈哈哈……将军真是好气魄！”
突兀的声音突然从众人后方的密林里传来。
“谁！”黄叙惊怒出声。
“几位不用惊慌，鄙人特地来救将军的性命。”
伴随着话音，一道身影从密林里纵越而来，速度奇快，直到三丈之外才陡然放慢脚步，他生得国字脸，大胡子，眉毛粗浓，眼睛清亮有神，行走间很有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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