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尼姑庵出家为尼。”
“陛下不要啊！”
“赶紧拖下去。”楚君迁毫不留情。
在座之人，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个个都明哲保身，不敢求情，更不敢多说一句。
楚君迁随后起身，说道：“这南陵倒真是人杰地灵。”
随后便离开了宴席，在座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真的是被楚君迁的气势吓死。
这件事第二日，便传遍了南陵，甚至传到了上京。人人都称赞陛下顾念旧情，至今都不曾忘记圣懿皇后，更有很多人指责刺史阿谀奉承，却不料引火上身。
玉京
慕紫菀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她可是为了你。”杨子翊说道。
“为了我？为了谁重要吗？重要的是他得了好名声，得到了天下人的称赞。”
越泽听到这话，心中疑惑，母亲对父亲就真的没有一丝真情吗？
“母亲，他这次南巡，是来见我们的吗？”
“母亲不知道，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的日子都要过下去。”
“若是他来玉京，孩儿能去见他一面吗？”越泽心中，依旧是对父亲充满了好奇，更想见他一面。
慕紫菀并未反对，笑道：“你若是想见他，那就去吧！母亲不拦着你。”
“多谢母亲。”
“去后院练剑吧！母亲与你叔父，还有重要的事要谈。”
“孩儿告退。”
越泽拿着剑，便去了后院练剑。
杨子翊说道：“这次南巡，成王监国，后妃皇子皆不随行。我总觉得，他是来见你的。”
“若是这次……你会……”
“见机行事吧！毕竟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个成王，这几年深受楚君迁信任，听说楚君迁让他参与朝政，还时常传他入宫，这比从前的齐王，可是要受宠得多了。”
“你是觉得，他会立楚君遥为皇太弟？”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几位皇子资质平平，他自然要另做打算。而且楚君遥，在他的一众弟弟当中，他的天资是最出众的。比起楚君迁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紫菀心里也清楚，楚君迁若是为了大楚江山社稷稳定，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可不到万不得已，楚君迁不可能立自己的弟弟，毕竟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若真如你所说，我便彻彻底底的输了。不过这个结果，我事先也早已预料到了。我之前赌，赌的就是他的心软，赌他的高傲，若真如此，我认输了。”
“公主其实，是在赌您在他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是啊！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我若是不好好利用一下他对我的爱，岂不是可惜了。可我也不至于傻到，真的相信他对我的爱有那么深。”
“输我认了。”
“可若是他此次南巡，来玉京是要接公主与越泽回宫呢？公主又该如何？”
慕紫菀笑道：“越泽随他回去便是，我就不用回去了。那个皇宫，是我的噩梦，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
“可公主有没有想过，若您不回去，越泽的身份如何证明？”
“他若是有心将越泽带回去，还怕不能给越泽一个身份？这一切的一切，皆在他如何选。谁让他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呢？我们啊！如今真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公主怕了吗？”
“怕什么？他若是想杀我，我也认了。过几日，你便带着所有人，先离开这儿一段时日吧！等这一切过去，你们再回来。”
杨子翊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这不行，我怎么能留公主在这儿，自己离开呢？”
“你若是留下可以，但务必将其他人送走。若楚君迁真的动了杀念，我不想连累他们。”
“我知道了，我会吩咐子津，让他安排此事。”
“好！”
“十年了，好像也是时候该见一面了。”慕紫菀转动茶盏，嘴角一抹微笑，意味深长。
楚君迁这些时日，到了一个地方，便会去当地的茶楼坐坐，各地的茶楼都有人在说书人，讲他的故事，他与慕紫菀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大差不差，但都是在歌颂楚君迁的痴情。
这日楚君迁来到一家茶楼，又听完了一段故事，说书人赢得了满堂彩。
楚君迁正要起身离开时，听到邻桌的两位少年人，提出了质疑。
“你说这陛下既然如此深爱圣懿皇后，那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以身殉国？这其中的真情，有几分真？”
“你还真信呢？这故事也就骗骗无知的老百姓罢了。你我都是读书人，难道还看不透其中的猫腻吗？”
“就是！照我说啊！痴情是真，无情也是真。都说陛下这些年，不曾宠幸后妃，一直怀念圣懿皇后，这的确没几个皇帝能做到。可是圣懿皇后是被他逼死，这件事也是真。人都死了，表现的再怎么深情，又有什么用？圣懿皇后又看不到了，给谁看啊？”
“给谁看？”其中一位少年人，指着楼下鼓掌喝彩的众人，笑道：“给他们看啊！你看，这反响多热烈啊！”
“现在谁不夸陛下痴情？前些日子在南陵，陛下不是处置了献上舞女的刺史吗？不过，陛下为了天下舍弃圣懿皇后，不爱美人爱江山，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份胸襟，天底下还有谁能做到？”
“没错没错。老百姓知道什么啊？道听途说，再就是听这说书人说的，事情的真相，又有多少人知道呢？历史浩如烟海，其中的真真假假，谁又说得准呢？”
“书写史书的人，是皇帝。”少年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些话，皆被楚君迁听了去。高展正想召人，被楚君迁拦下了，说道：“他们说的，又没错。”
“可……”
“这话，他们也就敢私下说说。走吧！”
“是！”
楚君迁合上手中的扇子，走下二楼，还能依稀听见，有人在夸赞楚君迁。对楚君迁而言，这便足够了。
离开茶楼，整条街上充满了烟火气息。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都在奔波着，为了一家老小，为了养家糊口。做做小本生意，整条街上，都充斥着叫卖的声音。
这在楚君迁心里，便是他为之牺牲一切，想要听到的声音。百姓安居乐业，他所做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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