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娇也愣了下，有些可惜地询问：“你真的决定好了？在娱乐圈挣扎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放弃，不可惜吗？”
白裙子女人点头，脱口而出，“当然是可惜的，但是这个世界上，谁能不留遗憾呢。能够在娱乐圈了努力过，奋斗过，虽然我迷失过，但现在能找回初心，放弃，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命运的一种仁慈。”
她不好意思地攥紧袋子，有些难以启齿道：“演戏的确一直都是我的梦想，但我也知道，迷失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可怕，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变成从前最讨厌的人。再这样下去，即便最后实现梦想，我恐怕也会变得面目全非，那也不再是当初想要演好戏的我自己。所以，现在退出，是最好的时候。”
女人说着，看向徐娇娇的目光里写满了钦佩和羡慕。
“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很羡慕你，也很钦佩你。羡慕你在这个圈子里浸淫这么久，也还是能够坚持底线和原则。一点都没有被名利权财迷了眼，那颗要演好戏的心一直澄亮透彻。徐娇娇，你真的非常了不起。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我也会在心里为你祈祷，等到你成为影后的那一天，能不能给我寄一张签名？”
女人说到最后，眼眶泛红，眼中含泪。
“……”陈君故沉默的看着她，她看得出女人对演戏有着浓浓的不舍和遗憾。但要离开的心也坚定的无法撼动。
徐娇娇被女人说的鼻子一酸，眼里也泛上泪光。她抿了抿唇，强忍住眼泪，对女人露出个明媚灿烂的笑容，郑重点头，“嗯！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保持住初心，不畏惧荆棘和坎坷，勇敢地向前冲！总有一天，我会实现我们的梦想的！”
女人听到“我们”两个字，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垂下眼睑，对徐娇娇和陈君故露出个羞涩腼腆的笑容，摆摆手告别，提着袋子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化妆间的门关上，陈君故和徐娇娇心情沉重，谁都没有出声。
化妆间里陷入一片寂静，沉重和遗憾的气息缓缓流动。
许久后，房间里响起一声很轻的叹息。
徐娇娇澄亮的小鹿眼看向陈君故，主动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
“君君，你知道吗，放弃对我来说，比坚持还要困难。我从小就喜欢演戏，我记得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喜欢模仿看过的电视剧。以前，我甚至觉得，我天生就是要演戏的。演戏是我的梦想，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尽管这条路走的很难很难，遇到过无数的挫折和荆棘，但我始终相信，只要我往前走，哪怕很慢，哪怕步履很缓，哪怕每天只能往前走那么一点点。但只要是我走了，我努力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走到那个位置上，会站在聚光灯下，会给观众呈现出无数好的角色。”
“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人生里唯一想做的事情。一旦放弃，我甚至会觉得人生都变得暗淡，变得没有意义了。可能，这就是梦想的力量，这就是我之所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吧。”
徐娇娇说起演戏，说起梦想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小鹿眼前所未有的明亮澄净。
陈君故甚至能从她身上感受到那股鲜活的生命力，以及强烈想要达到目标的决心。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纯粹和诚挚，徐娇娇才得以在这样肮脏污秽的圈子里，保持住一颗干净澄澈的心。只一心打磨演技，在无人知晓的深夜悄然努力。
想到那晚在阳台上对着空气对戏的徐娇娇，陈君故轻轻笑了起来。
陈君故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在她心底的念头，终于在这一刻，被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开口直接问：“娇娇，你有没有和娱乐公司签约？”
徐娇娇闻言摇头，苦笑道：“没有，一旦签约公司，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操纵。到时候，想要保持住初心，困难会增加十倍甚至是百倍。我一直坚信自己没有赌运，所以不敢去赌，哪怕辛苦一点，困难很多，也是我能接受的代价，我愿意吃苦。但我不想，成为棋盘上的棋子。”
听到徐娇娇的这番话，陈君故惊讶挑眉，看向徐娇娇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
从前陈君故只觉得徐娇娇聪明，没想到徐娇娇竟然看的这样通透——她很喜欢这样的人，所以这样的人，她一定要想办法签约进她的“君悦娱乐”。
陈君故想着，眉眼浮现出清浅笑意，但也没有直接就开口询问，而是换了个问题：“娇娇，如果有一个公司，不需要艺人做任何的应酬。艺人就只用做演戏的工作，好好打磨演技，培训，除此之外，一切都有专门的人来负责。这样的公司，你会签约吗？”
徐娇娇想都没想，重重点头，“当然，这样的公司，不签约是傻子吧。”
她说着，眼里的光亮黯淡下来。
“但是，娱乐圈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公司。在圈子里，不出名的艺人，不仅没有资源，要自己去争取资源，甚至有时候，公司还会安排应酬和酒局，把艺人当商品一样卖出去，只为了公司的利益。像君君你说的这种公司，对艺人来说，的确是乌托邦。但这样的公司，只怕在娱乐圈里，很难能成气候。娱乐圈能变化成现在这样，早就有一套约定成俗的运转规则，想要打破规则，重建新的规则，是非常非常非常难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注定会失败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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