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接到市郊一个鹿养殖场打来的报警电话。
刑警队出警。
警车刚开进鹿场，题安就看到鹿舍前站了十几个人。
这十几个人站在铁丝网前面，像观看动物园笼子里的动物一般。
题安下车，一个人立刻迎了上来。
题安问：“是你报的警？”
这个人说：“我报的警。是我发现了尸体。”
题安指着鹿舍说：“那里是吧？”
这个人点头。
他说自己是鹿场的饲养员，主要负责的是二十头鹿的饲养工作，监测鹿的健康状况，鹿舍的清洁和卫生管理。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他进鹿舍打扫卫生。
却发现一头鹿嘴里叼着一根白色的树枝。
他疑惑了一下之后定睛一看，吓得摔了个人仰马翻。
因为他看到鹿嘴里叼着的是一根长长的骨头。
鹿场饲养员说，他们鹿场的鹿以青粗饲料为主，精饲料为辅。
还喂一些鹿场自己种植的灌木枝叶。
鹿吃肉啃骨，关键还是人骨，真是百年不遇、闻所未闻的事情。
鹿场饲养员说着硬生生在大太阳下打了个寒颤。
题安来到了鹿舍前，鹿已经全都被赶到了别的鹿舍。
饲养员给题安指了指鹿舍角落，自己却不敢看。
一具人形骸骨半掩半埋地散落在鹿舍角落。
脸上的皮肉有一块腐烂脱落，挂在白森森的骨头上。
刑警队几铲子下去整具骸骨已经呈现出来。
死者死状凄惨，身体上遍布着深可见骨的抓痕。
题安看这些抓痕，像是猛兽的爪子的抓痕，不像是鹿能造成的伤口。
但鹿嘴巴里嚼着的，的确是人的一根肋骨。
死者的脖颈处有一个大口子，像血流尽而亡的。
法医鉴定中心来人将尸骨拉回去进一步检查。
题安问饲养员，“鹿舍一天几次检查？
最后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
是谁检查的，没有发现异常吗？”
饲养员说：“鹿一天喂三到四次。
这两头鹿有点生病，兽医看过之后建议暂时分开饲养。
其他鹿在隔壁鹿舍。
其他鹿一天三次，这两头鹿这段时间一天喂四次。
昨天半夜两点，我还给它们添过草料。
好像，好像没什么异常。”
题安说：“好像？”
饲养员尴尬，“晚上黑漆漆的，我也有点瞌睡，没注意鹿有什么异常。”
题安说：“你们鹿场有监控吗？”
饲养员说，“有有有，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鹿场有，每间鹿舍也都有。”
饲养员说完立刻捂嘴，“坏了。
我们鹿场之前的监控不清晰，时常信号中断，有附近山里的人，半夜潜进来偷了两头鹿。
我们老板采购了一批新高清摄像头，近期要换新摄像头。
旧的拆掉，因为新的线路有点问题，新的还没装。”
题安说：“那就是没有监控。除了你们鹿场工作人员，谁还知道你们鹿场最近几天没有监控？”
饲养员说：“除了我们工作人员，就是拆监控装监控的工人了。”
题安问：“死者你认识吗？”
饲养员说：“我没敢多瞧，但看那身形，好像......好像是我们鹿场费老板。
费老板不经常来，最近也没见到过他。”
两天后，尸检报告出来了。和费老板DNA比对一致。
林姐说：“死因是失血性休克。死者的颈动脉被咬断。
皮肤上留下了明显齿洞。
脊椎等全身多处骨折，被多次摔打。
身上伤口很多，有咬痕和抓痕，最深的地方，骨头上留下了痕迹。
右脸颊皮肉被咬，露出了骨头。
这部分腐烂最为严重。
死亡时间三到五天。”
题安知道在翰兴后山里，之前发现过野猪、野狗、豹子等野生动物的痕迹。
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
题安说：“能肯定是熊吗？
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一头成年野猪的破坏力非常强，能和老虎一较高下。”
林姐说：“从伤口处检测出了熊的唾液。
咬合力也符合熊齿的咬合力。
鹿的粪便中没有检测到人类组织，鹿没有吃人，只是偶然把人的胸骨当树枝了。”
题安说：“死者的胸部没有被破坏，鹿嘴巴里的那根肋骨，不是这个费老板的对吧？”
林姐说：“不是费老板的，DNA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题安说：“那这个鹿舍里还埋着其他人的骸骨。
鹿场太大了，恐怕得问省里借设备了。
几天后，刑警队利用雷达探测仪，探测出了鹿场不同方位的区域数值反馈异常。
根据电脑图示，刑警队从整个鹿场里挖出七具已经白骨化的骸骨。
骸骨均无衣着，也无个人物品。
周围土壤干燥，颜色均匀一致，没有人体软组织浸润。
白骨化尸体的尸检难度很大，通过骨骼的测量，七名死者的年龄各异，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中间，性别是五男两女。
死因无法准确判断，只能通过将死者的牙齿浸入无水乙醇，有几枚牙根部出现橘红色大致推断七名死者死于窒息。
林姐通过对七具骨骼放射性同位素的检测，可以推断七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均在五年左右。
死亡时间跨度很长，DNA高度降解，身份信息核查工作首先就是个难题。
刑警队在媒体上发布了认尸启事和协查通告。
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题安问了翰兴市园林局，翰兴的山区森林里是有野猪，但熊是肯定没有的。
地域决定了不可能有熊。
如果不是野生熊，翰兴市有熊的地方只有动物园了。
题安去了翰兴市动物园。
动物园四只熊的管理员说，“警察同志，我们的熊没有出逃。
如果动物园里的猛兽逃走，对公众的安全造成威胁，这么大的事，我们肯定要报警实施紧急计划的。”
题安说：“你们动物园在四年前有过一次草原狼出逃事件对吧？
你们那时候的处理方法，不用我提醒了吧？
你们怕被处罚，引起社会不良影响。
只是封闭了动物园，限制游客入园，在动物园园区内部寻找。
在寻找一天一夜无果后才报了警。
最后交通管制，限制居民出行，才在草丛中找到了躲起来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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