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报警，一幢房子内有人非法持枪扫射过路的行人。
刑警队迅速出警，包围了这个房子。
报警人是一位快递员，他提溜着一只已经破掉的厚底运动鞋，苦着脸对题安说：“警察同志，我来给这家送快递。
刚推开院门就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枪，幸亏我的鞋底子厚，子弹打在了我鞋梆子上，要不然我就活不成了。
房子里有人要杀我。”
题安看了看鞋上的破洞，无法判断子弹种类。
题安问：“快递上收件人是谁？”
快递员说：“送快递前我应该有印象，但枪响之后我吓坏了，扔下快递就跑。
这么一慌也忘掉了。
不过我们系统里能查到。
您等一下。”
快递员从手持终端中调取出了收货人姓名，叫姚忠。
姚忠的身份证号显示他六十八岁，性别男。
这是一间小平房，窗户上、门上都粘上了黑色塑料布，无法判断里面有无人质，凶手几名，枪几支，房屋结构等信息。
题安的喊话没有起到效果，里面的人没有动静。
他拒绝谈判。
这样没有诉求的歹徒更棘手。
题安穿上了防弹服，慢慢将院子两扇门推开一条缝。
“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门上。
题安通过枪声判断，是突击步枪。
这种枪的危害很大，可以连发。
不能贸然行动。
可是题安转念一想，不对啊。
如果是按声音来判断，门早就被打成筛子了，怎么会只有一个子弹落下。
题安轻轻蹲下来，将手伸进缝隙中，摸出了那颗掉落在地的子弹。
哪是什么子弹，是一颗铁球。
题安也懵了，什么意思，怎么声音明明是突击步枪，打出来的却是铁球？
题安让肖鸣在他的指示下把门缝开大点。自己爬上了院墙观察。
这次题安观察清楚了，声音确实是突击步枪的声音，子弹也确实只是铁球。
歹徒通过门之间的缝隙将铁球发射出来。
说明屋子里的人手里拿着的，不是正规武器，是那种能发射铁球的，或玩具或自制的武器。
可是突击步枪的声音也真是逼真，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题安暂时还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题安摸清了对方的套路。
但他不确定屋子里有没有人质，不能硬闯。
铁球虽不及子弹威力大，也是能要人命的。
他让肖鸣往院子里扔一颗烟雾弹，掩护自己到屋子门口。
屋子的门是木门，题安判断基本可以一脚踢开。
等他撞开门的时候，刑警队员们一气而入，从门和窗同时实施突袭，分别判断有无人质以及人质是否安全。
制服歹徒。
排除环境中的不利因素。
题安一进门一脚踢掉歹徒手里的枪，将歹徒按在了地上。
随后而来的刑警队员对每间屋子做了检查。
“安全。”
“安全。无人质。”
等把歹徒铐上，看清一切的大家哭笑不得。
这个歹徒一个人质没有，自己封了一个房间，用一把玩具枪唬住了众人。
好在枪不是真枪，没有人质，更谈不上人质受伤。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刑警队收队。
问询室里的姚忠，什么都不肯说，连自己姓甚名谁，家里有没有人都不说。
他梗着脖子，挺直脊背让题安枪毙了他吧。
题安说：“你犯了什么需要枪毙的罪了吗？”
姚忠再不说话。
给他送饭不肯吃，送水也不肯喝。
一付要不毙了我，要不放了我的架势。
三天以来只有这么一句话，也算是刑警队创了记录的零口供。
肖鸣说：“队长，反正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不行给他做个精神鉴定，如果真是神经病，干脆送神经病院得了。
我刚才查了，他没有家属。
他老伴一个月前走了。”
欧阳台说：“我可不这么想。
这人不知道咱们为什么抓他。
可是他却说让我们直接枪毙他。
如果没有做犯法的事，只需要交代清楚为什么买玩具枪打别人就行了，多大点事？
顶多拘留几天批评教育。
怎么也扯不到枪毙。
咱们车轮审问，轮上我审他的时候，我对他说，沉默等同于你认同选择最重的刑罚，拒不认罪无法得到减刑，犯罪成本最大化。
我没说什么事情，但我说客观证据充分，有证人证言印证，沉默是最不利于自己的对抗审讯手段。
他还是不开口。
说明他知道开口供述，可能是枪毙，什么都不说也是枪毙。
如果什么都不说，还能赌一把侥幸心理。”
题安沉思了一下，“我倾向于肖鸣的判断，但这个案子也不能早早结案。
姚忠的态度确实有点奇怪。
精神鉴定和刑事侦查要同时进行。
欧阳，现场已经封锁，没人破坏。
你和肖鸣返回现场，搜一遍姚忠家，利用物证科的仪器，检测一下是否有可疑物证。”
欧阳台和肖鸣领命，出发去往姚忠家。
血痕血迹倒没有，但柜子里却搜出了一块沾满了血的布。
布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血迹有一部分呈喷射状。
肖鸣和欧阳台还找到了题安听到的突击步枪声音的来源。
在窗台下面的一个扎满孔的鞋盒子里，放着一个音响。
屋子里有个话筒。但没有找到录音机等外放声音设备。
在林姐的法医鉴定中心，林姐做了多次实验都无果。
她无奈地对题安说：“首先可以判断的是人血。
其次国内外血液分析新技术以及血液陈旧度计算公式，最多能测出十年以前的血液。
这布上的血液肯定是十年以前的。
但具体十几年还是几十年，实在是判断不了。”
题安调查了姚忠的身份。
姚忠是孤儿，被舅舅舅妈收养，上过八年学。
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去了外乡，暂无法找到履历。
二十五岁回村后，耳朵失聪。
人们开他玩笑，是不是在外乡被人欺负打聋的？
他也不解释，也不理会人们的嘲笑。
他先是默默种农作物，敏锐觉察到西瓜的市场。
后来改种西瓜，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西瓜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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