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忘记和你说了，你不同意养猫的话，我现在就把它送回宠物店去……”
他抿了抿唇，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江知渺摸了摸小猫的头，“其实我一直都想养一只猫，只是怕没时间照顾。”
林默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在注视着小猫的时候，她的目光比看谁都要柔和。
之后，江知渺从包里找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她按开灯，“家里有点乱，明天我会叫阿姨来收拾，你暂时先忍耐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淡淡的，丝毫都不尴尬。
这套公寓不大，客厅里到处都乱七八糟的，沙发上胡乱堆放着她的衣服，地上还滚着几个酒瓶子和啤酒罐，桌上的垃圾也没有清理。
这一切都和她光鲜亮丽的外表形成了巨大反差。
“喵呜~”
林默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怀里的小猫叫了一声。
他弯腰将小猫放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酒瓶子，俯身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搭在了沙发上。
“我帮你收拾吧，渺渺姐。”
在这乱七八糟的环境里，他的眼神过于清澈。
江知渺与那双眼睛对视了片刻，略微迟疑，“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要不明天？”
对方想了片刻，“没关系的。”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江知渺点点头，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客套。
“那就麻烦你了。”
江知渺抱起了猫，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在客厅里忙碌，她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那时他们的关系很亲近，每天放学后，林默总会来到她们班，等她一起回家。
她在教室后和同学嬉笑打闹，而他就站在她的桌椅旁，安安静静地帮她收拾书包，每次他来过之后，她的桌面便会变得异常整洁。
“喵~”
一声猫叫把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橘猫懒洋洋地窝在她怀里，不管是捏它的脸还是摸它的毛，它都无动于衷，任由她摆弄。
江知渺被那副摆烂的样子逗笑了。
“它叫什么名字？”她笑着看向林默。
林默正拿起抱枕收拾沙发，在看清抱枕下的东西时，江知渺的笑容僵了片刻。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前男友用过的玩具，在玩具的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猫耳发箍，也是她前男友曾经戴过的。
林默愣了片刻，呆呆的站在那里，脸颊顿时红得厉害。
快速移开视线之后，他的眸子暗了暗，结结巴巴道。
“它……它叫喵喵。”
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回她的问题。
江知渺按捺下心头的尴尬，缓缓道，“喵喵啊，这个名字好。”
至于好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早知道那些东西她还没收起来，她怎么也不会让他进来，还答应让他收拾客厅。
不知过了多久。
林默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抱紧了怀里的抱枕。
“我住在这里，姐姐的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江知渺沉默片刻，解释道。
“已经分了，他没资格生气。”
说完，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把拿起那些东西，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在她离开之后，林默的眼神终于藏不住了。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幽深起来，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四周，想象着她的前男友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样子，脸色阴冷了下来。
江知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任劳任怨打扫客厅的模样，她靠在门边，没多久就忘却了刚才的尴尬。
瞧了林默一会儿，江知渺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我们小默真是贤惠啊。”
家里有这样一个男人，好像也不错。
林默的动作顿了顿，腼腆得没有说话，耳根却已经红透了。
他一边打扫着，江知渺一边跟他讲话。
“我这套公寓有点小，总共只有两个卧室，你今天就睡我隔壁那间好不好？”
“明天我会把储物间收拾出来，当你的画室。”
林默正弯腰擦着茶几，他“嗯”了一声，“都听渺渺姐的。”
江知渺忍不住勾唇，心情愉悦。
这个弟弟，未免也太听话了吧？
她没记错的话，林默最常住的那套别墅至少有五百多平，现在让他住这不到一百平的小公寓，居然也毫无怨言。
她又撸了一把怀里的猫，心道，他的猫和他的人一样，都是又乖又听话的那种。
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江知渺便觉得有点困了。
“我去洗漱了，卫生间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用具，你今天晚上先将就着用。”
她把猫放了下来，走向了卫生间。
等她洗漱完出来，林默已经将客厅打扫得差不多了。
整个客厅变得异常整洁，所有东西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原来的垃圾则被装在垃圾袋里，在门口放了一排。
“真能干啊。”
江知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笑道，“小默，你今后不想画画了，兴许可以去家政公司发展。”
林默抬眼，看到身穿睡裙的她微微晃神，接着便是腼腆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洗漱完早点睡吧。”
她随意叮嘱了一句，回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里，林默坐到了沙发上，橘猫慢悠悠地从他面前走过。
四周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了他和这只猫。
他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忽然开口。
“渺渺，过来。”
在安静的客厅里，这一声轻唤格外清晰。
那只猫撇过头来，灵敏地朝他跑了过去，跳到了他的腿上，瞬间又变回了懒洋洋的样子，任由他抚摸，注视着。
……夜深了。
江知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几乎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的床边好像站着一个人。
猛地睁眼，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床边什么都没有。
她抬手打开了灯，房间瞬间亮堂起来，将她心底的恐惧驱散了几分。
江知渺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心脏仍然跳得很快。
兴许是压力太大了吧？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着实有点吓人。
“咚咚咚。”
江知渺一个激灵，之后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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