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许长平都捂着耳朵将他踢出来之后。
朱逢春又飘进了爹娘房中,看到他娘正念叨买宅院要多少银子,下聘礼要多少银子,办喜事又要多少银子。
朱逢春想起昨晚他就跟爹娘说过,他如今是举人每个月可以领到禄米,还会有人来投献,他想全部都给爹娘。
他娘却不要,“臭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孝敬爹娘了,不过我跟你爹养活得了自己,你自己挣的银子就留着自己用,京城居,大不易,用银子的地方多着。”
朱母又补充,“要不然成亲后给媳妇买个花,扯两匹布的钱都掏不出来。”
“要是实在考不出来,在京城也没谋到个差事就回去,在县城做个举人老爷很是不错,那些书院都巴不得你去做夫子。”
朱父想到要跟儿子一南一北的分着,总有些舍不得。
嘴上是嫌弃,可儿子一眨眼就要娶妻了,他往后不能想打就打了。
怎么也要让儿子在媳妇面前有点颜面。
朱逢春本来对成亲最大的感受就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大妹厮混在一起了。
并没有多少家庭负担的感觉,现在听他爹娘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都没点积蓄。
大妹嫁过来,要不是爹娘帮衬,他连个像样的喜事跟宅院都给不了。
赶紧满脸堆笑的,给朱老爹捶捶肩,又给朱母倒了杯茶。
朱老爹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忧伤”。
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边看着自家儿子高出自己快一个头的挺拔身板,一边在心里叹气。
“唉……”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八声叹气了。
朱母翻着手里的小账本,白了他一眼:“你个老东西,叹什么气?儿子中了举,马上又要成亲,娶的还是玉珠那么好的姑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老爹闷闷地吐了个烟圈,斜眼看着正在屋里,声音里满是失落:
“儿子长大了,中举了,成家了……这以后,我就是想打,也不能随意打了。”
想当年,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小屁股,他闭着眼睛都能抽中。
可现在,人是举人老爷了,又是快成亲的当口,他这当爹的,手痒得不行,也得忍着。
这对朱老爹来说,基本等于“儿子没了”。
怎么不叫他伤心。
朱逢春听见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圆桌给掀了。
他心里那叫一个腹诽,我的亲爹诶,您这爱好是不是有点太别致了?
他好不容易把圆桌扶好,听见他娘在安慰他爹。
“行了行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等以后他跟玉珠有了娃,你这当爷爷的,有你使唤的地儿!再说了,要是这小子再过十年还是考不中,就回去做个夫子,还在你眼皮子底下。”
朱逢春一听“夫子”两个字,头皮都发麻。
他赶紧凑过去:“爹,娘,那夫子的事……咱能再商量商量不?我真不是那块料啊!”
他心里门儿清,自己读书是半吊子,全靠着裴清晏和薛正他们硬拽上来的。
让他去教书?纯属误人子弟嘛!
朱母柳眉一竖,“你胡咧咧什么!中了举人,当个夫子还委屈你了?”
朱逢春缩了缩脖子,不敢顶嘴了。
他娘下手也不轻,他就是心里发虚。
而且……他看着爹娘大冷天的为了他赶半个月的路程来京城,心里就一阵发酸。
爹娘一辈子不容易,起早贪黑的做生意,辛辛苦苦存的大部分银子,全都砸在了他身上。
光是之前在白鹭书院的笔墨纸砚和束修,就是一笔大开销。更别提他三天两头惹祸,哪次不是爹娘拿银子出来给他平事?
现在又要成亲,虽说聘礼什么的有嫂夫郎帮衬着,没让他们大出血,可光是眼下这桩事,买宅院,就又是一大笔银子。
他知道,这宅院是爹娘给他的体面,也是给大妹的体面,这银子不能省。
可他就是心疼。
但他一直跟着嫂夫郎他们住也挺好的,脸皮厚点就成。
他一咬牙,试探着开口:“爹,娘……要不,这宅院就先不买了吧?”
“不买?”朱老爹和朱母齐齐停下了动作,瞪着他。
朱逢春硬着头皮说:“对啊,嫂夫郎说以后就在京城定下了,宅院肯定要买,大妹就算出嫁也留间房,咱们这关系,去搭个伙住一阵子,他们肯定不会介意的!我跟大妹就先住他们那儿...”
他美滋滋地说完,觉得自己这么懂事,他爹娘不定怎么夸他。
没想到,朱母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
屋子里的空气都跟着凝固。
“你、你、你……”朱母气得手指发抖,指着朱逢春的鼻子,
“你个臭小子!混账东西!我跟你爹花那么多银子送你去读书,指望你能光耀门楣,你倒好……你倒好!中了举人,不想着好好替老朱家扬眉吐气,你居然……你居然想去入赘!!”
“啊?”朱逢春懵了。
“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朱母气疯了,扬起手,一个大耳光就朝着朱逢春的脸上招呼过去。
朱逢春从小挨打,被打出经验了,一看他娘这起手式,立马使出“灵猴躲闪”,左闪右避。
“娘!娘你听我说!我没……”
“你还敢躲!”朱母追着他打,可到底年纪上来了,没两下就累得气喘吁吁。
“呼……呼……老东西,换你来!给我打!打死这不孝子!”
朱父早就在旁边摩拳擦掌,激动得两眼放光了。
他本来都以为儿子成亲了,又有功名,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再重温当年的手感了。
没成想,机会这不就又来了吗!
朱父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打儿子机会,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喝一声:“看打!”
他到底是男子,气力比朱母大多了。朱逢春那点灵活的走位,在他爹含着“激动”和“怀念”的巴掌下,根本不够看。
“啪!”
“哎哟!爹!真打啊!”
“啪!啪!”
“嗷——!娘!救命啊!我脸!”
朱逢春抱着头鼠窜,屋里顿时鸡飞狗跳,鬼叫连连。
朱父连着抽了好几下,打得手掌都发麻了,这才心满意足、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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