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巴清的苦楚
想到这里，李斯再次将目光放在小巴蝶身上，“好了，小丫头，回去告诉你娘，待陛下那边的指意正式发下来，我们就可以在市场上开始销售了。”
“卢仁、贾伊，你们两个就送她回去，顺道将陛下的官商制度，完整的解释一遍。”
收下了巴蝶的令牌，李斯便让旁边的衙门捕快护送小姑娘回家，顺道说一下这个官商计划。
回想起昨晚，嬴政秘密传旨让他跟蒙恬进宫。
嬴政跟蒙恬两人可是向他解释了一整晚的官商国债，听得他是头皮发麻。
最后嬴政还特意叮嘱，今日贴出告示，巴清出面时，一定要讲清楚这个。
李斯当时就觉得头大，真有人愿意把自己的财产放到国库里？
他觉得非常悬。
……
“我同意。”
巷子口小院的卧室内。
巴清望向门口站着两位府衙捕快，在听完他们说出来关于国债一事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前有虎视眈眈的商会联盟，后有巴家那群狼才虎豹。
这笔财富在自己这里简直就是一瓶致命的毒药！
她没有退路了。
唯一活下去的可能，就是支持嬴政，听从朝廷的指挥。
要不然，巴家那些玩意，会生吞活剥了她跟巴蝶！！
一想到那巴家的人昨日过来跟她说，他们替巴蝶看了一门好亲事。
“西苑许家的家主许广财，家里是做酒楼生意的，有钱，嫁过去不会让巴蝶吃苦。”
呵。
说的是那样好听。
巴清不用想就知道，定是舅父那好儿欠了酒楼太多的银两还不清，把她的宝贝女儿卖给了人家！
西苑许家的家主，那是一个四十有余的男人！
她女儿巴蝶才十岁！！
巴清当时气得快呕血，直接砸了东西将他们赶出去。
得亏当时女儿不在，不然，以这些吸血鬼丧心病狂的模样，定是会强抱着巴蝶去！
唯有依靠朝廷了。
巴清想着，当即就立下决定，转身翻出箱子后，向巴蝶招手。
巴蝶听话地上起搀扶着自己的娘亲下床。
巴清挂了件衣裳在身上，一瘸一拐地坐在窗户边的椅子，对门口的大人们说：“劳烦两位大人动一下身了，我巴清的所有资产全在那箱子里。”
“陛下要做什么，便去做罢，我巴清定会像以前那样全力支持。”
卢仁、贾伊听闻，相视一眼。
本以为这次会是无功而返。
现在看来。
“夫人大气，朝廷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两者双双抱拳，献以尚礼。
巴清话不多，只是笑笑了事。
很快，两人搬出箱子，对里面的财产做了个详细的记录，然后将记录完整的纸递给了巴清。
“夫人请看看上面的数可否有误？”
巴清抬手接过纸，思量起手里的玩意。
她早年读过私塾，有着不少的才学与见识。
但是现下看着手里的玩意，她是愣了好半晌。
连内容都来不及多看，向卢仁、贾伊问道：“请问两位大人，这是何物？我怎从未见过？”
其中，卢仁站了出来，笑呵呵道：“巴夫人，这就是朝廷想要推出的好东西。”
“他们都称这个叫纸，说什么这玩意字迹百画皆可使用，还能存放百年依然可观。”
“我们这些个粗人也不懂这玩意的好坏，只知道朝廷非常重视此物，连当朝左丞相李斯李大人，都被陛下亲自指来管理。”
捕快卢仁说的很委婉，甚至可以说是很粗鄙。
但巴清就是听出了另外的含义。
之前嬴政身边的大太监派人来探自己口风，问要不要与朝廷来一场双赢的合作。
巴清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合作，只顾着自己只能依靠朝廷，朝廷说什么，自己支持什么就是。
现眼下，想必是朝廷拿了东西出来，让她看看。
生意买卖嘛，巴清是最拿手的，不然也不会凭着这些铺子成为大秦的首富。
“我明白了，请陛下放心，巴清定会完成陛下的心愿。”
至于被抬出去的银两，巴清可以说是并不在意。
只要朝廷能保佑她的女儿后半辈子不任人宰割，要她巴清的命，她都愿意！
只不过在临了之际，巴清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两位大人且慢，我还有些不解，这纸，它的产量如何？朝廷给它的定价如何？”
这时贾伊回头，淡淡地开口，“产量万千，目前定价一铢十张，待日后储存上来了，可达一铢百张。”
“多谢大人。”巴清整个身子都无力地靠在门框上，迸发出的目光却炯炯有神。
末了，贾伊还补充道：“即日起夫人便是朝廷的贵人，第一位官商之身，夫人此后大可放心，朝廷绝不会令夫人失望的。”
巴清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借大人吉言了。”
……
上卿府，蒙毅家中。
在今日中午，蒙恬听到扶苏和赵景两位公子已经出发。
他就赶忙带着人去了赵景的小院，把里面的红薯搬了大半出来。
再加上自己的弟弟蒙毅，在朝廷国库那里集来的银两。
一并，从府中开始出发去颍州。
这一次出发，如同出征一般，蒙恬几乎带了一个军队的人马护送。
而咸阳官商造纸一事，虽然嬴政也交代了他。
但蒙恬只能是让蒙毅跟王贲，在自己离都之日暂时去帮一下李斯。
他这一去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
到时候嬴政的造纸一下来，李斯就要立马过去处理。
造纸、官商，两头都要李斯忙，那铁定是忙不过来的。
“贤弟，我留了一半的人在你府中，你随时可以支配他们，你放心，这事陛下是允许的。”蒙恬坐在马背上，在临走前对自己这个弟弟费心嘱咐。
蒙毅在门口拘礼相送，“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与王大人定不负重托。”
蒙恬欣慰点头，他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挺放心的。
这可是他们武将世家里唯一的文官！
就连李斯都曾笑过，说武将家里是冒了青烟才会出个大文官。
“半月，我便会回来。”
话毕，蒙恬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了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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