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差距太过悬殊，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暂时不能与它撕破脸，将来若修成仙，或可摆脱。
至于借它的力量，即便不要它助益修行，恐怕它都不会去听，主动借它力量？
陈阳心念如电光火石般急转，它主动现身，那未必就不能借，代价当然会有，但至少问一问，看是否能接受。
“机缘就在眼前，不容错过啊…”
柳玉听到陈阳自语，有些认同，又心生担忧，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它灌输给陈阳的念头。
紧张的吐一口气，看着天际黑云，和其上那轮血月，突然间这世界都温和可爱了起来，和它恐怖的压迫感相比，冥世都显得小清新。
至少单纯面对冥世，他们的意志心念不用怕遭到篡改。
陈阳此时已经抛去了多余的杂念，想的再多，对它也是无能为力，那事已至此，只要能保证柳玉可以成仙，让他的朋友们平安顺遂，这力量他就试着去借！
“如果要你修改命运，例如我此时与金丹前期对决，我方结阵之力最多筑基后期，优势在他，我想要无伤干掉对面金丹…”
陈阳心中默念，以越阶而战作为参照标准，咨询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要为利杀你，或你要为情杀他。】
神魂中传来意念，陈阳眉头一松而后又是一皱，仍然可以交流，可代价是什么？
陈阳左思右想，这两个都只是限定情况，更像支付代价的前提，它没有告知使用代价。
陈阳心底凝重紧张，尽量不往坏的方面想，可那不愿告知的作态，好像意味支付代价不需要他本人同意一样，那东西给人的压力太大，他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如果一定要有个代价，那就在筑基前到海上去游历吧。】
陈阳听到这条件，心中骤然一松，练气期到无尽海游历，这属于找死行为，就像筑基后期对上金丹一样。
他又问了一阵有没有具体时间要求，比如游历一年就可以出手一次？或者中途有没有要他做的事，比如杀几个人？
但蠢乐子没有再回应，也许是嫌烦吧。
陈阳心中一定，转头看向柳玉的眼睛，眼中是不舍，还有决然。
“玉儿，你在这里安心修行，我近日会前往无尽海一趟。”
他已经想好了，用那修改命运的机会，保柳玉结丹，而且离她远些，蠢乐子不再关注她，也就不用担心意志被篡改。
此时他想到的，是当初自己强行要与她道途绑定的意愿，想来就是蠢乐子的安排吧。
他顺着心意，却害了她，要去面对这恐怖的东西，现在有了机会弥补，那就不能一错再错。
心好像被绞住一样，钝痛，想到从此和柳玉天各一方，再不能主动相见，眼前的冥世就好像森罗地狱般，恢复了狰狞扭曲，残酷的色调。
只是陈阳习惯了这样的痛苦，仍然面不改色，低声说：“我对不起你，安心筑基修行，我可以保你成就金丹。”
柳玉却是不气也不恼，悠然绕着陈阳飘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他一阵，开口问道：“如果它不愿意我离开你呢？”
陈阳愕然，这倒是他没想过的事情，因为带炼气期的柳玉去无尽海，那是置她性命于不顾的行为，他不会去考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代价。”
陈阳神情复杂，柳玉却好像狐狸般，笑的明媚，她从后面抱住陈阳，下巴贴在他肩上，眼神中有着憧憬，她轻声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分开。”
陈阳虽不愿意她面对这恐怖的东西，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脸上担忧与喜悦交织，情绪很不分明。
爱之深切，则为之计深远，或许有它傍身，有着失去自我的危险，可也有了在无尽时光后，我仍然是我的保证。
只凭有限的人，想要修得无尽的生命，确实痴心妄想，成仙之机，丧我之危，一体两面的东西，很合理。
陈阳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长恨此身非我有～”
非我有，也非我有
有一种人找不到自己，别人也找不到他，他们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彼此。
彼此紧紧依靠，他们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就像在一片混沌中，世界上的一切都看不分明，镜子里也没有自己的模样，只有镜子里的人也向你伸出手，手掌贴住了镜面，世界才有了真实感。
陈阳与柳玉十指相扣，掌心像两面镜子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陈阳道友，可以与我说说吗？你想去无尽海的理由。”
柳玉和他并肩相依，月光下十分从容，天边黑风与如墨的云，好像只要在他身边，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夜色。
“那是修改命运的代价，筑基之前去无尽海游历，我可以炼气修为，定金丹生死。”
陈阳看了眼山神令，又看紫蟾和军营方向，知道这些都不是关键，金丹前期，甚至强大一些的筑基后期就能突破这些强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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