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韩行扔下了所有人。
车，是城主府的车。
开车的是铁心城。
直到铁心城回来，都没有意识到韩行的‘不告而别’。
他当韩行是和所有人都讲过了，自己先行一步而已……
等发现韩行不见的时候，已经是晚饭了……
韩行这次回月都，自然而然坐的是豪华火车，外面夜幕低垂，韩行捧着报纸在看。
这几年，韩行早就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参差。
有的火车上可以在晚上看报纸，但有的火车上连看看外面的星光，都是一种奢侈……
独孤璟今天算是见到了这位血咒师的人格魅力，直到现在，他还在消化韩行说走就走的事实。
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连毕业典礼都不参加了，直接起身，出门，坐车，转车，现在已经距离星河半日的路程……
独孤璟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他是来找韩行回去的，现在和韩行在回去的路上……
合理！
但是会不会太……容易了？
独孤璟也说不上来，只是将自己提前到星河，然后和月都那边共享的信息图拿出来：“殿首大人，这是现在的咒术大陆的战局图，裴洛的裴神殿已经占领了咒术大陆将近三分之一……”
“占领？”韩行哗啦一声翻过报纸：“整个咒术大陆这么多城市，裴神殿有多少咒术师？何来的占领？”
“城头都已经换了银旗。”独孤璟说道。
“如果你是其中一座城的城主，”韩行没有抬头：“要不要挂银旗？”
“这……”独孤璟只是想和韩行讲一下现在咒术大陆的大概情况，但没有想到韩行会和他展开谈话：“应该也是要挂的。”
“就算是占领吧，”韩行看报纸看的很认真，也在回答独孤璟的话：“我们要将这些城市全部消灭吗？”
“当然还是以消灭裴神殿为主。”独孤璟还是有一些分寸的。
“那就是了，”韩行哗啦一声再翻过一页：“旗嘛，今天挂你家的，明天挂我家的，很正常，相比较一城的人而言，只是挂个旗帜我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而且……我记忆中我们咒术殿好像压根儿连自己的旗帜都没有吧？”
确实没有。
咒术殿从成立那天起，所有的守则，规定等等条款条例都是只针对咒术师自己的，其实不太参与咒术大陆的城市建设和管理。
“我理解这些城主的做法，但据我们所知，有些城市还是被屠戮了，而且即便是挂了银旗的城市，也没有免于被裴神殿的人糟蹋。”独孤璟说完自己该说的。
韩行将报纸翻过来：“怎么个糟蹋法？”
独孤璟有点难以招架现在的韩行，他想展开的时候，韩行不想展开，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但韩行又想展开聊聊了。
“可以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独孤璟如实说道。
“你亲眼看到了？”报纸后的韩行抬起头来：“或者，你就直接告诉我损失了一些什么就行。”
独孤璟……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来找韩行回去，仅此而已。
但大概的，独孤璟还是知道一些：“我们损失了十四座咒术塔。”
“裴神殿呢？”韩行放下报纸。
“也有损失，”独孤璟说完，在韩行的注视下，又换了一个词：“略有损失。”
不等韩行问，独孤璟直接回答：“裴神殿这次来势凶猛，麾下更是有以傅青苍为首的十三位神仆，每一位都是九级禁咒的实力，我们的咒术塔根本无从应对。”
没人知道裴神殿的九级禁咒是从哪里来的，好像就是裴洛一回来，九级禁咒就突然不值钱了……
这就是现在的咒术大陆，个人的力量被放大到了极致。
这还只是裴洛的十三位神仆，要是裴洛亲自出手，现在应该已经从丰城杀到了月都。
韩行对咒术殿的损失有所预料，而且其中一些战事，都刊登在了新都报上，但他问的并不是这种损失：“死了多少人。”
说完，韩行怕裴洛不理解，又加了一句：“普通人。”
独孤璟没法回答，当然有人在做这些统计，但他现在并不知道，好在独孤璟还是可以大概回答：“怕是有上千万了。”
“咒术大陆一共有多少人？”韩行继续问道。
独孤璟还是不知道，也还是只能大概回答：“300亿总该是有的。”
“哦。”在独孤璟等待韩行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韩行又拿起了桌上的报纸，显然是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欲望了。
三百亿，死了一千万人，换算下来也就是每三千人中死一个。
这个死亡比例，并不高。
韩行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他知道这一千万人仅仅是个开始，裴洛自己亲口说过，这个世界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一千万人，估计也就是开始前的两下空格而已吧。
三天半后，韩行和独孤璟顺利到达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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