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看透了世事无常，才会那般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既然看透了世事，为什么又会对晚辈表现出连人类都无法理解的包容。
这不合理。
得查清楚。
血蛇是在海上的，几个人需要渡海，温道之和叶答风他们自然没问题，不过顾鸿羽就难了。
其实他要是努努力也不是事儿，主要是他现在饿了。
“我饿了我要先吃饭。”顾鸿羽提出异议。
不过温道之答应的很干脆，留下唐念和林江两个人之后，温道之和叶答风就跟着顾鸿羽到了沿海的城市找小餐馆。
路上纷纷攘攘。
顾鸿羽一言不发的走在最前面，低着头。
忽然有人拦住了顾鸿羽，是派发小广告的。
“我们这边是英语速成班，给孩子报一个吧。”
“不用了，谢谢。”顾鸿羽拒绝了。
可没料到对方居然抓住顾鸿羽的衣服，不依不挠：“看一看吧，孩子学好英语将来才能走出国门。”
“真的不需要，我……”
“一个负责任的家长怎么会不关心孩子的学习问题啊！怎么会不关心孩子将来的出路啊！”
眼看对方是想要强买强卖了，顾鸿羽把没说完的半句“我没对象还单身”给咽了回去，然后看向温道之。
温道之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头皮发麻。
奇怪，难道是体力透支太多了？
顾鸿羽露出了“恶魔微笑”。
温道之还没反应过来顾鸿羽这样的表情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就被拽到了顾鸿羽身边。
接着他就听到了顾鸿羽的胡言乱语：“真不用了，我前妻嫌我没钱跟我离婚了，大儿子判给前妻，小儿子判给我了，你看他这么大了，也没有报班的必要了，我也没有闲钱给他报，现在我们父子俩在工地打工，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出来就想吃口热乎的。”
温道之：？
叶答风：？
对方愣了一下，看向叶答风。
“那是我的远方亲戚啊，是来要债的。”顾鸿羽继续演，并且看起来已经快哭了：“这口热乎饭吃完，我今年挣的钱，又要全部拿去还债了。”
“你看起来也不像……”
“对方是个大富婆啊，我就想少奋斗几年而已，一时鬼迷心窍……哎……年少无知啊，这个罪过我得还呐！”顾鸿羽摇头叹息，眼底闪过算计。
温道之他虽然高，但他面嫩啊，装个小孩儿完全没问题吧？至于他自己？他戴着帽子，顶多能看出来不是年纪大的叔叔，至于具体年龄，谁看得出来？
对方颤颤巍巍的看看顾鸿羽再看看温道之，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叶答风身上，犹豫了两秒，最后郑重其事的对叶答风说：“不要太为难孩子，他一个人不容易。”
叶答风：“……”
老板，我现在有点拒绝这个老板娘。
顾鸿羽在广告推销人歉疚的目光中带着温道之和叶答风走远了。
温道之现在还处于“被卖了还在替顾鸿羽数钱”的状态中，没有反应过来。
顾鸿羽看了温道之一眼，觉得自己赚了便宜，心情好多了，甚至哼起了歌。
而一边的“讨债人”叶答风觉得他现在不仅拒绝老板娘，还有点儿拒绝这个大傻子老板。
三个人又走了不到半刻钟，顾鸿羽总算找到了心仪的餐馆——酱肉拌饭端上了桌，不过只有一份。
因为顾鸿羽只点了他一个人的：想让温道之白嫖他的钱？想都别想！
温道之和叶答风坐在顾鸿羽对面，叶答风始终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温道之则是闭目养神。
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顾鸿羽越吃越难受：他吃不下了。
明明已经跟老板说好的分量减半，谁想到还是没吃完——顾鸿羽放下筷子，郁闷的思考自己到底是要无耻的剩饭还是要打电话给卫世允。
“吃好了吗。”温道之睁开眼睛，问顾鸿羽。
“我，我吃不下了。”顾鸿羽低声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温道之盯着顾鸿羽看了两秒，然后伸手拿过了顾鸿羽的碗筷，默默的“接替”了卫世允的“工作”。
叶答风就那么看着老板拿过饭碗和筷子，然后又看着老板默默吃饭。
察觉叶答风在看他，温道之转头问叶答风：“分你一半。”
叶答风：“……主上不必惦记属下。”
谢，婉拒，我就算吃饭，也不会吃别人的剩饭的，就算是老板娘的剩饭我也不会吃的。
“哦。”温道之就不再问了。
顾鸿羽全程震惊的看着温道之，现在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抓住温道之的手：“不用了，留在桌子上就好了，剩的不多，店员会处理的。”
温道之就听话的放下了筷子。
顾鸿羽松开温道之的手，移开目光，结账离开了小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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