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过后，在他的面前，从来只有严厉和教导。
除非他的学业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被恩师夸奖了。
父亲才会微微一笑，让他不要骄傲，要继续努力，早日在科举上功成名就等等。
他对父亲的感情是五分威重，三分敬畏，两分孺慕。
就算是他因为通宵背书，受了风寒，发高烧的时候，父亲也从未如现在的便宜爸爸一样。
好像他变成了一尊琉璃娃娃，风吹不得，雨打不得，一碰就会碎似的。
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看待。
小言能够清楚的感受得到，便宜爸爸对他的珍视。
小言一边渴望的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边又有些羞愧。
好像偷了别人的东西似的。
好几次，他都想脱口而出，告诉空天蓝：
“我不是你儿子，我只是来自古代景国的一彞幽魂。”
可是看见空天蓝，因为他多同他说了几句话，多吃了几口饭，就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
老泪纵横。
看着空天蓝才四十几岁，就已经花白的头发。
他就说不出口了。
小言收敛思绪，朝着空天蓝微微笑了笑：“爸，我没事，总是要慢慢适应的。”
空天蓝看见那抹笑容，高兴的嘴唇都在颤抖了。
“我儿子对我笑了！”
“我儿子对我笑了！”
空天蓝一开心，就拿起手机，拼命在灵犀直播间打赏。
若是没有灵犀，他儿子不会从植物人的状态里醒来，也不会有今天的变化。
灵犀丫头可真是个小福星呀。
可惜是古代人，不能来种花国。
要不然，他怎么着也要让灵犀变成他的儿媳妇。
小言看着空天蓝开心的样子。
脸上原本的微笑也逐渐放大。
空天蓝看儿子笑了，他也笑了。
父子俩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面对面，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
空天蓝高兴的说道：“对，小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开心就笑，不要压抑着自己。”
“哈哈……”小言笑着笑着，心里就冒出了一种酸楚的感觉。
他有多久，未曾这样痛快的放声大笑了？
是从京城主家的大伯升任右相，被皇上忌惮的那天开始？
还是姑姑为皇上挡箭，小产失去皇子，再没有生育能力的那天开始？
小言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突然有一天，父亲就见不得他笑或是哭了。
明明当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父亲却要求他，必须喜怒不形于色。
高兴的时候不能笑，难过的时候不能哭。
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情，他所的所思所想。
这样他才能得走得远，活得久。
为了达到父亲的要求，他真的好累好累啊。
小言这一刻，突然就觉得。
灵魂穿越，来到这种花国，住进这具身体里，也挺好的。
至少，这位便宜爸爸，不会对他要求东，要求西。
他只求自己开心的活着。
父子俩笑着笑着，眼圈悄悄都泛了红。
但无形当中，有一层心结的枷锁，也随之悄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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