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鸟的嘴叼着鱼，突然感到一阵寒气，它下意识躲在尹栖水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往外瞧着。只见男人的目光如寒冰：“不行。”
“为什么不行？”
“有你一个麻烦就够了。”
“什么叫有我一个麻烦就够了？”尹栖水双手叉腰，“是谁每天吃我做的饭，吃得不亦乐乎？”
“总之，不行。”
封疆不容置疑地语气彻底惹火了尹栖水，想之前也是，每次有矛盾，最后都是她妥协。
这一次，她一定要硬气一回！“我就要养，你管得着吗？”
看着少女嚣张的模样，封疆冷笑了一声，张开手掌，怪鸟就身不由己地飞到了他的掌心。
尹栖水睁大了眼，看着封疆逐渐收紧手掌，心提到了嗓子眼。“你别伤它啊，我都听你的。”
闻言，封疆的手停住，却没有放开。危机感涌上阿丑心头，它连鱼也顾不得吃，就开始凄厉惨叫。
见封疆没有进一步动作，尹栖水顺势往前走了几步，“真的，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
“那就别养它。”
“除了这个。”尹栖水也学着怪鸟，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祈求道“它真的挺可爱的。而且，你看山里就我们两个，多无聊啊。”
见封疆没什么反应，她再次做出了保证。
封疆终于开了口，却不是答应，“和我打一场。你赢了，这只鸟随你处置。你输了，就把它扔了。”
？你没事吧？养只鸟，还要搏命吗？
“既然不想打，就把它放了。”
随着封疆漫不经心的话语落下，尹栖水火了。只听尹栖水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打就打，谁怕你啊。”
封疆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尹栖水真的会应战，却也并没有改口的打算。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掌风就朝尹栖水劈来！
封疆压制了修为，但磅礴的灵力和纯熟的招式仍带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霎时，草木催折，岩崖俱焚！
极快，极霸道，就如他这个人一样，锋芒毕露。
似乎没料到封疆出手会这样干脆，尹栖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迅速将怪鸟甩到一边，往后倾身，险险避过这一击。
下一刻，伴随着“轰隆”一声，身后的平地便深深凹进去。
她快速抽出剑，抵挡封疆的攻势。
凌厉而磅礴的妖气肆意漫布，被甩出去的怪鸟瑟瑟发抖。求生的本能让它扑棱着躲进了草丛中。
封疆伫立原地，又是一翻手间，见山石翻滚，尘沙叠起如海潮！
尹栖水就在封疆的出招中，来回跳跃，脚下已有无数巨坑。
一滴冷汗从尹栖水的额角落下，如果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她就要输了。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
在躲过又一击后，尹栖水骤然往前，迎上密集的灵力波动。
红色灵气团飞速袭来。即便她已经很小心，右肩仍然挨了一击。
“咔擦！”，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尹栖水咬牙，仍然往前莽着，离封疆越来越近。
封疆亦不退，大妖之力裹挟着灵气，如赤红长龙，袭向少女。
尹栖水见了，不躲也不避，凌冽的剑锋绕过赤龙，竟以身迎上了这致命一击。
封疆瞳孔一缩，手腕调转，迅速偏移一个角度，但还是晚了。
赤龙迎上尹栖水半边身子，像火焰一般吞噬了她。
“吼——”是凶兽的咆哮。
在漫天红光中，尹栖水睁开了眼，抬头，是黑色的鳞甲，汹涌的魔气。八岐大蛇张开了嘴，吞噬着火焰。
她顿了顿，缓缓将剑身搭在最近的蛇身道，“我赢了。”
被剑所指的蛇头就低下来，黑气氤氲间，眼中的红光一闪而逝。它猛地摆尾，卷起少女，将她甩了出去。
尹栖水轰然坠地，在九婴的咆哮，沙石滚动声中，似乎听到了娑娑之声。
怪鸟跳上了她的肚子，似乎知道是谁救了它，竟亲切地蹭起少女的脖子来。
尹栖水回过神，见状，扯出了一个笑，低头询问它，“以后，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怪鸟眼珠子转了下，似乎在思考。它在尹栖水身边跳了跳，直到一块砖落下，又猛地窜进了少女怀里。
“你答应了？真是太好了！”
尹栖水翻了个身，对上它丑萌的脸蛋，“我叫尹栖水，是九命。”又抱着它，转向发狂的凶兽，“他叫封疆，是九婴。”
怪鸟对上那八头巨蛇的凶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往尹栖水怀中靠得更紧。
“你呢？”
“呼呼呼，呼呼。”
“呼呼？”
怪鸟摇头。
“不叫呼呼啊，我听不懂你说话，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呼呼——”你取吧。怪鸟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尹栖水将怪鸟又扫视了一遍，顺从心意道，“就叫你阿丑，如何？”
“呼呼呼！”我不要！
“你很喜欢？喜欢就好！”
“呼呼呼——”
“这么喜欢吗？”尹栖水看着阿丑手舞足蹈的样子，觉得它肯定是太兴奋了。
不管阿丑继续说着什么，尹栖水将它抱在了怀中，用灵气为自己修复起伤口。淡绿色的灵气汇集，如云团，将一人一鸟包裹起来。
阿丑就沉浸其中，像喝了酒一般，整只鸟都变得醉醺醺的。
今夜的沉渊谷，不眠。
等阿丑睡着了，尹栖水才站起来，向躺倒的妖兽走去。
温柔的灵气顺着她的手，从九婴的头颅一直漫布全身。它突然睁开了眼，红色的眼睛，如宝石一般。
她下意识拍了拍它的头，“乖。”
九婴又闭上了眼。
待灵力耗竭后，尹栖水才爬上九婴大如席的身躯，闭上了眼。
沉沉夜色中，一条蛇尾突然动了动，用它狰狞的身躯，覆盖住少女。
黑夜，又变得寂静起来。
......
晴日，微风，阿丑惬意地在屋檐上晒太阳。
只见檐下立着一少女，她堪堪收回手，又微微侧身，一缕鬓发，便被灵风割断在地。
尹栖水不气也不怒，看向男人被划破的袖口，扬唇一笑，“我的剑招，是不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大约几息，空气中传来封疆肯定的回答，“嗯。”
“我就知道我他妈的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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