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要说圣母，你是没见过，我哥哥才是真正的大圣母。”季驰眯着眼睛说道。
他现在说一句话带一个“哈”字，叶曦听得抓耳挠腮的。
“辍学养弟弟，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吴珊、就是张太太，他当时的女朋友，跟他吵过很多次。”
“她意外怀孕之后，两个人举办了婚礼。”
“孩子生下来之后不久。我哥突然在公司休克，确诊癌症。
癌这种东西，就好像是突如其来的爆炸，触发之前无声无息，一旦被点燃，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
他说着，双手搭在膝盖上，脑袋垂了下来，就好像里面的东西太沉重了。让人撑不住。
“吴珊在我回来的第二天失踪了。怎么说呢，起码等到了有人帮他处理后事才跑。季昀的要求，我也不能不听。”
“……”叶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个人坐立不安，但又动弹不得。
这件事，太复杂了，谁对谁错，完全无法评论。站在哪一位的角度来说，都很难受。
不是，这么大的一个霸道总裁怎么突然变成了苦难小白花？
她闭了闭眼：“你们这一代人的纠葛，就应该留在这一代，不应该涉及到欢欢和辰辰。”
季驰把杯子倒满，一口气喝完，说：“不错，所以我不允许她再来见他们了。”
叶曦低下头：“这次是我失误……”
“不是你失误，是我失误，我没掌控好她的动态。”
“你不要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怎么，难道归咎到你身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想替老板揽责任的员工。”
是哦，叶曦晃了晃头，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水晃出去。
“今天的事，我就当不知道。”她说，“你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你怕什么？”
“我……”叶曦正想说什么，余光扫到桌子上的酒瓶子，疑心自己看错了。
刚刚拿出来的一瓶700毫升的酒，转眼间怎么只剩下一半了？
转过头一看，她这个妖艳的老板，已经坐了起来。
一只手靠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拿着半满的酒杯，晃晃悠悠。
短短几句话之间，他喝了多少酒？
叶曦试探性地问了几句话。
大事不好，问什么他答什么！
她又伸出两个手指头，问道：“老板，这是几？”
“这是你。”季驰说道。
“什么？”
“就很二，哈哈哈。”
叶曦觉得自己的死期马上就到了。
她的老板偶尔笑起来，是“哈”和“哈哈”。
而现在居然有三个“哈”！
她打开手机，二话没说准备报警，不是，准备联系周管家。
“我该睡觉了。”季驰说。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闷。
可不是吗，都快凌晨了。日理万机的季总确实应该睡了。
他站起身来，突然抓住叶曦，一路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叶曦单手拿着手机，被他拽得东倒西歪，喊道：“季总，你睡觉就睡觉，抓着我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季驰边走边说，脚步飞快。
“嗬——！”叶曦倒吸了一口凉气，干脆蹲了下来，被季驰拖着往前走，“不行！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我是有原则的，这是另外的价钱！”?
“嗯。”季驰说。
“嗯”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琢磨明白，已经硬生生被拉进了他的房间。
不得不说，还挺整洁的。房间很空旷，只亮着一盏落地灯，一水的素色窗帘和床单。
季驰把她摁到床边的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仿佛在确认她是谁。
然后说：“我会给你加班费。”
这是加班费不加班费的事情吗？！
他松开手，躺到自己的床上，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个什么东西，一摁。
天花板上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白色的墙壁变幻成绚丽的星空，星辰循着轨迹在慢慢转动着。
紧接着，画面一转，无数的流星跟随着星轨，从两人眼前划过，一颗一颗砸下来，仿佛近在咫尺。
画面的真实感穿透墙幕，让人感觉就好像真的置身在宇宙之中。
叶曦整个人都呆住了。
季驰的房间里面，下了一场流星雨。
……
“这是互动式全息投影。”
“你带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好看么。”
“还行。”
“我常常想，我们这么渺小，该怎么样才能踩稳自己的立足之地，让自己有一个确实的存在感呢。”
存在感……
他只是一个有着悲惨身世设定，又逆袭了的纸片人。
不，不仅仅如此。
“我也不懂，但是我想，宇宙是以自我感知为前提存在的。你能感受，你就存在。”
至少目前，他们能正常对话，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那么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真的。
“嗯。晚安。”
“晚安。”叶曦默念着，想抬起头来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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