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感受到周翰身上所承受的压力，不过即便他有心帮助，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况且，到了这个份上，秦苏更加能够理解周德农这么做的良苦用心。
电话销售是非常磨砺人的一件事，你必须放下一定的架子，乃至要舍弃部分尊严，来赢得陌生人对你的信任，从而将手里的产品销售出去。
周德农肯定知道，那日记簿上记录的电话号码，其中能有多少有质量的准客户，他这样做的最主要目的，肯定是为了锻炼周翰。
要想踏足社会，就先得将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起来，否则一旦遭遇挫折就垂头丧气，以后只会更容易沦为平庸之辈。
这恰巧也是秦苏希望周翰身上能够发生蜕变的地方，好好迎接来自社会的毒打吧，等熬过去就能完成一次蜕变。
人生就是要在不断地蜕变中迎来成长。
时间来到傍晚，秦苏这边又通过“美家优选”的几家客户，销售出去了10桶水，这么一来剩下的任务还有83桶，如果明天不好好加油的话，的确是很没有胜算的样子。
周翰忙活了一天，一桶水都没卖出去，这个时候他反倒是变得冷静了很多，接受现实并试图改变局势，他在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
“明天我们得去上门推销，附近的街区都是爹的老客户，该定的都已经定了，没有定的我们应该也没可能说动人家，因为多半是家里没有桶装水需求的。”
“我们时间很紧，任务又重，我提议去另一条街区的龙兴路看看，那里有不少工厂，或许会是消耗饮用水的大户，就是不知道他们感不感兴趣。”
听完周翰的话，秦苏说道：“像我们今天这样低下的效率的确不可取，我这边能联系到的客户也就这么些个，毕竟距离比较远，他们能订水也是全靠着对我们的信任。”
“接下来不能再去死磕那些个人客户了，应该将目光瞄准工厂、商场、公司等等，他们这些地方人员比较多，用水需求也比较大，就看我们能不能说服他们订水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明天就向这些目标出发，就算被拒绝的可能性很高，那也总得试试才行。
周翰受不了他老爹那轻蔑的眼神，肚子里憋着一口气，非要干出点名堂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秦苏提前整理出了今天要拜访的这些公司名单，还备注跟公司相关的信息，以便于在跟人家交流时能够更好地掌握主动权，如果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过去，免不了要闹出不少的笑话。
两人都做好了自认为最充分的准备，可现实还是给了他们很深刻的体验，在陆续被三家工厂的门卫所拒绝后，他们有些犹豫是不是还要将名单里的目标全部走一遍。
“老秦，看来接下去几家也不用去了，咱们连门卫都进不去，就更不用说找到后勤主管谈定水的事了。”
周翰走得满头是汗，虽然这天也算凉爽，但两个人是徒步穿梭在这片聚集着十几家工厂的工业区，每家工厂之间往往有1公里到2公里不等的距离，一圈走下来也没那么容易。
秦苏指着前方一家名叫隆盛的纺织厂，告诉周翰说，“这很快又到中午了，如果我们还是一无所获地回去，那岂不是让你爹继续笑话吗？”
听了这句话，周翰大受刺激，他绝对不想再被老爹看扁，所以两个人再次重整旗鼓，走到了隆盛纺织厂的门卫处。
“什么？卖桶装水？”
门卫大叔一听两人的来意，马上摇着头说：“别费劲了，咱们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想喝水就直接去食堂打水，回来自己烧。”
“这样多不健康，还是用桶装水更卫生，我们的桶装水都是优质天然矿泉水，喝了还能补充人体所需的矿物质呢！”
周翰不遗余力地跟大叔介绍起来，只是人家也就是个老门卫，这种事说了也是白说，最终能够拍板的人除了老板只有财务经理而已，可他们又不可能见到这样身份的人物。
“大叔，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放我们进去见见那位财务经理，能不能成功那是我们的事，等谈完之后我们立马就出来，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门卫大叔果断拒绝，“你们推销水的，不属于厂里的访客，所以我不能放你们进去，要不然我是要被扣工资的。”
人情事小，工资事大，都是打工人可以理解。
秦苏和周翰只能站在门口，考虑着接下来的打算，而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从前方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一男一女。
其中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身着藏青色职业套裙，留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整个人显得精明干练，再加上她的身材颀长，五官也比较精致，很快就吸引了秦苏的注意力。
这女人将客人一路送出公司大门，旋即要转身往回走。
秦苏问门卫大叔，“这位是你们厂里的领导吧？”
“喏，她就是咱们财务经理黄萍。”
秦苏闻言赶紧上前两步，对女人说道：“你好，黄经理。”
女人停下脚步，优雅地转身看了看，有些诧异地问：“你是哪位，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吧？”
她的目光有些惊喜，也有些警惕，惊喜的是秦苏长得眉目俊朗，朝日焕发，是个能够让人赏心悦目的小帅哥。
但像她这样做财务工作，又已经30出头的女人，必要的警惕心还是有的，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过于年轻了些，可毕竟是个陌生人。
秦苏赶紧介绍道：“黄经理，我是附近水站的，想要问问你们这边是否需要桶装水呢？我们的桶装水都是严格按照卫生标准，厂家正规过滤灌装，安全方面可以尽管放心！”
黄萍打量了秦苏几眼，莞尔笑道：“年轻人工作还挺努力的嘛，不过我们工厂从来不订桶装水，这方面的费用也不在预算之内。”
简短几句话，黄萍就把秦苏接下来准备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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